: “出了这么大的事啊。”
命送信的人下去休息,室内便只余苏岚与郦远二人,苏岚摇了摇头,便叫郦远近身坐下。
郦远听得苏岚这话,倒觉着她半点也不觉忧虑,无论怎么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李江沅先前我倒是对此人无甚观感,如今吗,我倒是真敬他是条汉子。”苏岚睨了郦远一眼,瞧得郦远径直低下了头去,她才又噙了笑道,“果然是摘下惠安夫人这朵花的人,当真是不一样啊。”
“主子此时不担心玄大人?”郦远问出这话时,配着的却是张半分表情都没有的脸孔。
“自来嘛,成大事者都是富贵险中求的。他身边有三千禁军随扈,还有自己的侍卫,况且压阵的郑伯父是何等分量。这两个人在一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那陇西是什么意思?”
“陇西什么意思?”郦远不解,便又重复一遍。
“阿远你这脑子是做什么用的?陇西若是真敢对他们两人下手,那便是想谋反啊。”苏岚叹了口气,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瞧了郦远一会才道,“这局面,到现如今可正是好看的时候啊。”
“属下不解,那郑大人为何离开了延平侯府?”
“延平侯府里头,除了一具谢眺的尸体以外,还有什么?如今连这具尸体都已经启程运往京城了,他们再在延平侯府待着还能得到什么。”苏岚唇边浮起一丝冷厉的微笑,“陇西的症结关键从来都在高阳郡,而不是旁的地方。”
“对了,陈氏还没有回信?”
“这样看,是不是要派人走一趟了。”郦远摇了摇头,又问道。
“眼下,咱们的人都动弹不得,能动的又不够分量。”苏岚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事要看今上的意思,今上若是不急,便是自有打算,我何必巴巴地凑上去,陈氏这,我是讨不着好的。”
“主子!”郦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待苏岚答话,便直接推门而入,从来都挂着笑容的娃娃脸,此时,却是掩不住那浓重的慌乱。
“怎么了?”郦远皱着眉头接过郦青手中的东西,心中已是“咯噔”一声。
他手底一片黏腻,血腥味立即四散。
不待苏岚问话,郦青便极快地道:“留在泰州的暗线,一直都没有动静,昨日忽而急信进京,我以五十精卫接应,只回来了这一个匣子。”
“李江沅?”苏岚面上半点表情也没有,只一双眼,浓黑一片,似是暗流酝酿其中。
“这条暗线,是留给玄大人的。属下已经派出精卫前往查探,不出两个时辰便能知道前头大概的情形了。”
“我这张脸,倒是要被他扇肿了。”苏岚冷冷一笑,胸口几度起伏,已是大怒。
匣子里头装的是块令牌,旁边只一张小小信笺。苏岚接过来那信笺扫了一眼,上头只有七个字,写的是“细作有变,呈此物。”
那字迹苏岚一眼瞧出乃是玄汐的,而这等潦草,显然是匆匆写就,也不难想出当时情形之慌乱。
“能叫他这般慌乱的事情,不必想也知道。”苏岚站起身来,“阿青,宫中得了信否?”
“驿站传信只怕比这边还要慢上几分,既然是细作有变,那朝廷的信息多半都已不可信。”
“阿远立刻递我与祖父的折子入宫,请见陛下。”苏岚思索片刻便吩咐道,“阿青去玄府盯着,若是有任何可疑之人进出立刻来报。”
“主子,您此时入宫,陛下就该知道您与玄大人之间的关系了。主子,慎行。”郦青领命立即便去了,却剩下郦远仍是不动,皱着眉头道。
“事关重大,焉不能托郑氏之名?阿彧独子,镇守边疆,其父有何变故,仰赖苏府,难道不成?你现在立刻去办。”
“是。”
“祖父!”苏岚匆匆换好官服,便径直闯进了苏晋的书房,书房里头苏晋亦是神色沉重,显然是得了什么消息。
“斥候来报,钦差昨晚在入高阳的路上,遇到流寇,一行三千禁军,尽皆覆没,郑玄两位钦差下落不明,前往护送二人的延平侯府嫡三子邢略重伤不治,已经死了。”苏晋见她入内,便叫老幕僚薛、张两个先坐在一旁,捡着紧要,几句话便讲了清楚。
苏岚方才虽是得了玄汐这不知如何艰难才送出来的匣子,却也并不知悉到底发生了何事,来的路上尽管也设想许多,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态竟发展到这般的险境。
“孙儿方才,得了这个。”苏岚也不敢遮掩,便将那块令牌递给了苏晋,“我与玄汐私下有所往来,泰州此前埋了暗线,这便是玄汐通过泰州暗线送来的。”
一旁薛张两个幕僚听了苏岚这话,皆是心中暗暗想着,自家二公子这倒真是深藏不露,她和玄汐在朝堂上向来是斗得势同水火,怎么也不曾想到玄汐危难之时,竟是头个托付于她!
“此物是什么?”苏晋接过那令牌,仔细看了几眼上头花纹,便问道。
“孙儿也不知。”苏岚摇了摇头,“玄汐只有张纸条,应是情况太过焦急,只写了几个字而已。他说,朝廷先前在陇西的线人有问题,并叫我以此物呈交今上。”
“玄国公那边怎么说?”苏晋点了点头,叫苏岚先在一旁坐下,又问向自个的幕僚。
那张先生先开口道:“玄大人那边和咱们得到的消息差不多,打发了人来请您入宫。眼下他也是颇为焦虑。”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往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