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看着她,又看看旁边架子上摆放的各种刑具,思考着接下来用什么。
却见离渊已经睁开眼,起身走过来。
狱长给他让了位子,恭敬地站在一侧。
在所有人中,离渊才是真正的冷漠。不同于冥希辰冷酷中带着腹黑,不同于凰冰冷淡里还有喜怒哀乐,也不同于云不凡的淡然无波。
他就像是天生没有感情,无论何时,快乐,悲伤,震惊,绝望,到了他这里,都变成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但偏偏这样的一个人,胸膛里跳动的却是一颗无比忠诚的心脏。
他冷冷地看着早已不成人样的夙音,其实,从一开始他对她就没有丝毫好感,只有无尽的厌恶。
碍于主子没有吩咐,他便没有多管。
他明白主子,视凰冰为心头肉掌中宝。他更明白他在是怎样的愤怒,冥王一怒,血流千里。
“拿五毒。”
这人连说话都是冷的,就没有见过他除了冷之外的感情。
“是,是。去,去,你们快去!”
狱长对着离渊点头哈腰,一边吩咐狱卒。
不一会儿,几个狱卒回来,搬着一个大桶。
桶上盖着严实的盖子,就这样,还不停地被往上顶,看得出来里面的东西是如何想要往出挤。
丝丝的声音和各种抓挠声不绝于耳,听的人头皮一紧,忍不住颤栗,从心底生出胆寒。
负责搬木桶的狱卒忍着那份胆怯,手脚都不利索了,将那东西往牢房里一放,就赶紧跳了出来。
“你们都出去。”
离渊吩咐狱长和狱卒都出去。
夙音看着他的眼睛,惊恐万状。
“你,你要做什么?”
她听见了那声音,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他到底要做什么。
离渊没有看她,手中挥出一道力量将木桶掀翻,木桶应声而裂,里面的东西蜂拥往出爬。
同时,他一闪,人已经拉开牢房,牢门沉重的一声响,然后锁上。
因为这间牢房的设计四周密不透风,也不用担心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牢门锁上,一瞬间处于黑暗之中,是真的黑暗。
夙音看不见,只能听着周围窸窸窣窣和丝丝的声音不断靠近。
冰冰凉凉的东西沿着脚往上爬,她一瞬间绷紧了身子。
那东西滑溜溜的吐着芯子,一直往上,远远不止这一个,周围还有无数。
恐惧在这一刻无限放大,夙音放声尖叫起来。
可她一叫,那些东西就更加兴奋。最终,受不住这种刺激,晕了过去。
可是,在这炼狱五层,晕也是一种奢侈。她还没有晕多久,就被一阵阵刺痛弄醒。
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刺进皮肉里,那痛感比之前的刑罚有过之无不及。
就这样,她在不断地惊恐尖叫和晕厥中循环。每每晕不过半分钟就又被弄醒,到最后,声嘶力竭,只能张嘴,发不出声音。
牢房外的让你听着这样的惨叫,无不耳皮发麻。
狱长崇拜的望着离渊,他以为他已经足够变态了,却还不如这位大人十分之一啊。
瞧他们这群生活在黑暗里的“鬼”,光听着声音就已经脸色发白,而大人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果真,大人不是他们能够比的啊。
终于,牢房里除了抓挠声和丝丝声再也没有了其它的声音。
离渊脸上戴着半块面具,在炼狱五层的阴暗里仿佛阎君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看紧了。”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离渊离开这个地方。
难怪人人听到炼狱就不敢出声,这只是五层而已,那八层呢,十层呢?
在离渊离开后,狱卒们终于缓了口气。至于夙音,谁还管他呢。这个地方,这些声音,他们才不想多待一刻。
于是炼狱五层的这一块角落,除了让人发麻的声音还证明着有货物的存在。就再也没有别的生物的气息。
一个人披着斗篷在五层来去,整张脸都遮掩在帽子里,除了那双泛着银光的眼睛。
不一会儿,他找到关押夙音的地方,听着牢房里一阵阵响动,银眸里闪过不明的光。
然后,只见他斗篷下的手伸了出来,对着牢门做了什么动作,牢门轰然破开,而这响动却诡异的没有惊扰到别的人。
他的身子飞掠进去,从里面拎出来一个人形模样的东西,悄无声息的离开。
这一夜,发生的这些事,竟没有人知道,知道第二天,离渊来视察。
离渊看着破碎的牢房,以及一地的动物残肢断骸,心中震惊不已,但他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不动声色的闯进冥殿,还堂而皇之的进入炼狱五层,带走了一个人却没被任何人发现。
再看凰冰这里,一大早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虽然坚硬,却很温暖。
她的眼睛往上看,就对上那双暗紫色的眸子,那眼中的宠溺让她有一瞬间的呆滞。
冥希辰大手抚了抚她的秀发,她瞬间低下头,埋在他的怀里,脸上升起了害羞之意,等她平静下来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怎么在这儿?”
她一下子做起来,看到他身上和她身上盖着同一床被子,羞愤不已。
他,他难道在这里睡了一晚上?天呐!这个认知让她脸上又烧了起来。
“呵呵。”
冥希辰一声轻笑,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乖,再睡一会儿,还早。”
说着,又将她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