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惊险,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回到了夜家。
多年的习惯,夜父夜母早就在大门处等着了。看见夜凰离的马车出现在视线里,这才松了口气。
马车一停下来,立刻有丫鬟上前去掀开车帘,请车上的人下来。
看到夜凰离凌乱的衣物,还有唐婉清身上的血迹,夜夫人颜玉琪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怎么受伤了?”
她慌忙地拉过夜凰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起来。
“阿娘,进去再说。”
颜玉琪也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吩咐下人去备热汤。
简单地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夜凰离再出现在厅堂的时候,唐婉清也恰好出来。
“婉清见过夜伯父夜伯母。”唐婉清欠了欠身,温柔地唤道。
考虑到她身上有伤,颜玉琪没有让她干站着,连忙拉了人坐在自己身旁。
“这就是婉清啊,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上次见你还是六年前呢。”颜玉琪拉着她的手,显得很高兴。“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颜玉琪的关心让唐婉清心里放松了很多,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多谢伯母关心,已经找大夫看过了,无碍。”
手臂上的伤已经换了药包扎好,唐婉清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就连衣服都换成了宽袖,包扎掩在袖子里,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出来受伤。至于脖子上的痕迹,她擦了些化瘀的雪莲膏,又上了一层粉,只留下浅浅的印子。
她抬头向夜凰离看了一眼,夜凰离似有所觉,也正好看向她,触及她脖颈处残余的痕迹,轻轻点了点头。
“你也受了惊吓,这几日便在夜府住下。我已经休书给你兄长,过几日他就应该知道了。”
怎么说也是他嘱咐唐婉清保护酷似姐姐的小丫头,她受了伤,他也不能太过无情。
留着颜玉琪和唐婉清在一边说话,夜祁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自己的儿子。
“又遇到刺杀了。”
夜祁的语气很肯定,显然这样的事已经见得多了。
提起昨夜的事,夜凰离正了神色。
“嗯。不过不是以前的人。”他能确定不是以前遇见的那些人,来人并不是冲着他和唐婉清,而是冲着小丫头的。
“你可有什么想法?”
夜祁望着沉着冷静的儿子,眼里颇是欣慰。
夜祁的问题却正是夜凰离苦恼的,他若是知道是什么人就好了,那样,他就能找回姐姐的孩子。一想到那个孩子,夜凰离抬头,看着夜祁欲言又止。
正巧这时,唐婉清走了过来,拿出一封信函,呈在夜祁的面前。
“夜伯父,这是我兄长的手书,让我亲自交给夜伯父手中。另外,婉清要在夜府叨扰几日,给伯父伯母添麻烦了。”
夜祁接过信函,象征性说了几句。他一向不善处理内务,都是由颜玉琪打点,因此也没什么多余的话。
他看出夜凰离有话说,却不方便,了然地点了点头。
“婉清许久不来府中,阿琪带着去府里各处走走罢。阿离随为父去书房。”
虽说夜凰离已经继承了家主之位,实际上夜祁还是相当于半个家主的。
到了书房,屏退了左右,只余下两个人的时候,夜祁这才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没有别人了。”
夜凰离看着父亲,并不惊讶,只是动了动嘴角,不知该怎么说起。
“怎么,有什么难以启口的?”
许久都没等到夜凰离说话,夜祁把目光从书信上移开。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很了解的,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纠结的时刻。
因着在父亲面前,夜凰离也没有掩饰,因此,夜祁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思。
夜凰离着实不知该怎么提起那件事,夜家十几年的禁忌,他不知道再提起来会不会再伤了父亲的心。
夜凰离纠结着,眉宇之间皆是忧愁。犹豫许久,终于还是狠下心来。
“父亲可知十七年前云山之变兄长和姐姐无缘失踪的缘由?”
他望着夜祁,终于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若不是这一次的事情,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向父亲主动提起。
毫无意外的,他看见了因他的问话夜祁眼里恍然出现的痛色。夜凰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不能不问。或许从父亲这里能知道些什么,再或者他还能找回兄长和姐姐呢。
夜祁的脸色煞时变得苍白,血色尽褪。夜凰离的问题,仿佛在平静的心湖里扔进一块巨石,埋藏了十七年的痛楚一下子涌上来。
仿佛一瞬之间老了许多,他差一点站不稳。这十七年来,他们埋藏了那段悲伤的故事,装作很平静的样子生活。他知道,那件事不会因为他的刻意忽视而消失,却也没想到会这样早。
“为何突然问起?”
他明白夜凰离的性子,不会无缘院保护着,自然不知那时的残酷。
夜凰离沉默了,垂着头不敢看夜祁。他怕看见父亲眼里的痛色会忍不住说出来。那个小丫头的存在,他不知道是一种安慰还是另一种折磨,毕竟仅凭一个小丫头,他不能确定兄长和姐姐是否还活着。况且,那小丫头如今也不知去向。他就算说出来,也只是多了一个人担心而已。
“父亲告诉我罢。”
他索性不去看夜祁的脸,转了一个方向,面对着空空的墙壁。他记得曾经那里挂着一幅画,是有名的画师所作的他们一家人的肖像。
“十七年前,云山宗制造傀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