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大吃一惊地看着秋老虎:“那你怎么办?”
秋老虎认真地看着老鼠年轻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粗糙的双手上面长满了老茧,手背的皮肤被烈日暴晒和风沙洗礼已经龟裂开来,他仔细地抚摸着冰冷的城墙,把头转城外面黑压压的吐谷浑军队。
“秋某是鄯城的守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可是,我们还能坚持一下,或者能等到援军的到来呢?”老鼠觉得还可以坚持一下,于是十分焦急地说道。
秋老虎苦笑了起来,他看到老鼠,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地跟他说道:“没有援军!”
老鼠立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嘴巴张得大大的。之前派出去的人难道不是去找援军的吗?难道这都是假的?
“不是没有去找援军,而是我们派出去的人全部都被萧信天的人截杀了,没有一个能逃出去吐谷浑的包围圈!”
老鼠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相信侯爷既然派了我们过来这里,那么他肯定会留有后手的。秋将军,我们再坚持几天!”
秋老虎不再说话,转过身来看着鄯城外面的敌军,太阳落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阴影,格外的苍凉。
良久之后,他背对着老鼠说道:“北门失守,我们的兵力每天都在锐减,现在只剩下两千人不到,连城里的小孩子都出来拿着石头打仗了。小子,你看看我们的背后,这里是我大唐的疆土,是我们大唐人的家园,谁愿意放弃自己的家园而四处流浪!”
老鼠沉默了,那个说着“背后就是我们的家”的小兵此时躺在冰冷的石头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老鼠第一次真正地觉得战争是如此的残酷,他想起了在破云军军营中,那些老将军说的关于战争的冰冷的话,这时才觉得那些话是那么的正确,甚至真实的战争比他们描述的还要残酷得多。
“我了解萧信天,他与其吐谷浑的人不同,他是一名纯粹的军人,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现在的他,看起来是在给我一个投降的机会,实际上却是在羞辱着我,因为他知道我是绝对不会投降的!”秋老虎蹲下身子,为那名小兵合上眼睛,轻轻把他凌乱的头发拨正,挥挥手,让人把他抬下去,然后抬起头来:“身为破云军一员的你,应该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带着他们走吧,这里留下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行了。”
老鼠何尝不知道这场战争打到现在,对于鄯城来说意味着什么。吐谷浑军队是有备而来,精锐全出,而鄯城却是没有更多的兵力补充,不少士兵其实是败在了自己的体力上面。每天从城墙上抬下去的尸体已经数都数不过来,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如今的麻木,老鼠觉得自己开始把死亡看作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刚进破云军的时候,侯爷曾经说过,战场才是军人最好的归宿,马革裹尸是军人的最高荣誉!当进还有些不懂,现在在看着鄯城这些守军视死如归,老鼠觉得自己开始有些懂了。
“去吧,鄯城的根不能灭了,把鄯城的种带走,等以后收复鄯城了,不要忘了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坟头上两柱香,告知我们!”秋老虎笑着对老鼠说道。
老鼠深深地给秋老虎鞠了一躬,站直了身子,眼睛通红通红的看着他。
“你要多多保重,一定要等我们带着援军回来!”
“趁着萧信天他们还没有打过来,你赶紧与你的兄弟带着城里的百姓们走吧!”
秋老虎上前整理了一下老鼠凌乱的衣服,退后两步打量着老鼠,满意地点点头,之后叫来了一名老兵。
“老陈,下去把城中的老百姓和军中那些十六岁以下的小兔崽子们集中起来,这位小兄弟将会负责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老陈四十来岁,满脸的胡须,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老鼠:“小子,我不知道你们那个劳什么破云军有多么的厉害,但是现在你要负责的是几百人的性命,你敢干吗?”
“只要有一口气在,绝对不让一个人在我的眼皮底下丢掉性命!我们破云军的人,头可断,血可流,骨气和骄傲绝不能丢!”老鼠挺直胸膛,用力地盯着老陈,属于破云军的难倒从心底涌了上来,大声地反驳道:“您不能因为我们年轻就轻视我们,我们是陛下最神秘的军队,我们有属于我们自己的荣誉,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老陈认真地看着老鼠看了好长的时间,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走到老鼠的前面,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地说道:“好一句头可断,血可流,骨气和骄傲不能丢!就冲你小子这一句,我就放心地把这几百父老乡亲的性命交付给你了!”
老鼠对着老陈和秋老虎行了一个礼,然后跟着老陈匆忙走下了城墙。
秋老虎在后面看着两人渐行渐远,坚定的目光眺望着大唐长安的方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地喝道:“小子们,打起精神来,准备好把萧信天那王八蛋打个屎滚尿流的!”
城墙上面的守军正在密锣紧鼓地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有可能是最后的战斗,而在城主府里面,老陈把鄯城内所有的百姓都集中在了一起,然后让人把军中年龄少了十六岁的少年都赶了过来。
“陈叔,我不走,我要留下来跟你们一起战斗!”
“臭小子,几天不打,皮痒了是不是?陈叔让你走就走,那么多话做什么?跟着那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