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胖子走后,叶氏便小声问身旁的安氏与玉瑶,“我刚才做的可像么?他不会怀疑吧?”
安氏与玉瑶皆笃定地回话说她做的很好,那气势足足的,没见顾胖子都吓愣住了么。
叶氏这才放了心,主仆三人相偕出了门,到外面去打点晚上的夜宴了。
顾胖子回了大厨房,目光阴沉地看着一堆菜品暗自运气。
他身边的几个腹见了,俱都缩在后面不敢出声,都怕此时出声做了出头鸟,被顾胖子的怒气扫到。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了解的很,顾胖子的脾气,可不像他的外表那样,那是大得很,打起人来,毫不手软。
是以他们都极有眼色的,谁也不肯凑上前去。
顾胖子今儿倒是攒住了脾气,暗自运了一会儿气后,倒是没有拿底下人撒气,一帮喽啰们见他这样,都在心里松了口气。
其实顾胖子不是不生气,他反而是气得狠了,才压着不发。
他此时心中已生了歹念,本来刚才长生找他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总怕那件事处理不好,会牵扯到他自己,可刚才被叶氏那一通骂,他早就将这些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叶氏当着一众人给他没脸,不就是仗着她如今这个管家的身份么,他倒要看看,过了今晚,她还神气什么!
思及此,顾胖子摸了摸怀里的那个纸包,冷冷地笑了一声。
这边顾胖子暗下决心,那边潇湘居里,洛青染也在忙着筹谋。
她从叶氏那边回来,就去找了杜若,将晚上的事情跟她说了,顺便也说了自己的顾虑,问她可有什么好法子。
杜若听完之后,便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多大点事呢,我要是这点事都办不了,倒让你小瞧我了,我给你样东西,你晚宴前让夫人服下,到时候你就瞧好吧!”
说罢,便起身去一堆药瓶中找出一个来,递给了洛青染。
洛青染小心地接了过来,“我就知道杜姐姐肯定有法子,我也是怕祖母再叫了别的大夫一起来看,到时候再露出什么马脚可就不好了,现今听你这般说,我就放心了。”
她就知道,这样的事,找杜若准没错,只有她才有这些稀奇古怪的药,每一样都别有效用。
杜若笑着点了点洛青染的额头,嗔道:“行了,别拍马屁了,你先回去吧,我再准备准备,晚上你跟夫人就只管看着吧。”
洛青染辞别了杜若,便带着她给的药又去前面寻叶氏。
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地将药给了叶氏,并嘱咐她在宴前用上一颗,剩下的就全交给杜若即可。
叶氏现在对杜若那是相信得很,是以丝毫没有怀疑,小心地将那瓷瓶放进自己袖袋中。
母女两个又还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各自分开去忙。
很快,便到了晚宴时分。
叶氏着人将宴席摆在香梨院的南边,左手边便是那株金桂,右手边是小桥曲水流觞,桌与桌之间用小巧的纱屏挡着,既不会隔了视线,又别有意趣。
赵氏来的时候,见到叶氏安排的这样妥帖,很是满意,也不吝惜地夸了她一通。
叶氏笑着恭维道:“都是学娘从前的手段,难为娘您不嫌弃。”
好话谁不爱听,更何况赵氏这样的身份地位,为了显示她在这个家里崇高的身份,她自然爱听别人恭维她。
只是从前叶氏是不敢在赵氏面前这样说话的,只会唯唯诺诺的应答,殊不知,她越是这样,赵氏越是不喜欢她,觉得她小家子气,上不了大台面。
如今叶氏看多了,也渐渐学会了看人酌情说话,赵氏倒是对她另眼相看了起来。
赵氏心内暗想,看来叫叶氏管家也是对的,这才半个月光景,嘴皮子都利索了许多,人也大方了,不像从前那样,畏畏缩缩的,看了就叫人不喜。
叶氏并不知赵氏的内心活动,亲自搀扶着赵氏,将她迎到主桌主位上坐下。
此时已入八月,夜间不再那般闷热,是晚月色又好,正巧这时候来了一阵风,带着旁边的金桂香味,香气袅袅,其味甚幽。
赵氏愈发地满意起来。
此时赵氏入了座,阖府众人才敢一一落座,叶氏见人都齐了,便嘱咐底下人上菜。
安氏和玉瑶恐出了差错,亲自在园子门前等着,看丫头们上菜。
一道道精巧别致的美食端上来,且更难得的是,每一样里都离不开桂花。
赵氏知道叶氏这是费了心思准备了,因而夸道:“难为你有这样的巧心思,竟想到样样菜里都加了桂花。”
“娘您谬赞了,要说这席菜,功劳最大的自然还是要属顾大厨,菜是他做的,媳妇不过出了点儿主意罢了。”叶氏笑的很是得体,又不抢功。
赵氏听得不住点头,“恩,甚好,甚好。”
叶氏也不入席,亲自站在赵氏身后替她布菜,正好这会儿丫头们将那道水晶桂花凉冻送了上来,叶氏忙用公筷夹了,放进赵氏的小碗里,叫赵氏品尝。
赵氏看着碗中晶莹中透着几点鹅黄的冻子,立时便起了食欲,夹起来好好尝了一口,果然顺滑无比,又兼之有一股桂花的清香。
“这东西倒精巧,我一时竟还没尝出来是什么做的?”
叶氏见赵氏喜欢,便又夹了一块放进她的碗中,这才解释道:“这东西说来简单也简单,难了也难,简单在于它不过就是熬煮的高汤,难的是因为它要经过多次提纯,待到汤色最清时,放到八分凉,将刚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