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段话,着实令白齐洪左右为难。
他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头痛欲裂,实在难以接受当下所发生的一切事。
又担心自己走后柳莹真的便要血溅当场,一时又愧疚于自己对于桂圆的不忠,一时又自责于自己看光了柳莹的身子,当真是五味陈杂。
只爬在地上将自己的脑袋整个的埋在自己带来的药袋中,却是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你……”柳莹心中早知白齐洪会抗拒,可是却也没想到他竟会抗拒到这种地步,一时心中更是郁郁。
白齐洪本还想着只躺在地上装鸵鸟,可是柳莹这么一出声,倒是将他从纠结中唤醒。
白齐洪紧闭着双眼,一头冲到里屋门前,胡乱的将里屋门关上,将柳莹隔绝在里间,这才靠在门上‘唿哧唿哧’的缓了一口气。
“婕妤娘娘,你,你…”白齐洪觉得自己鼻子发酸,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娘娘快将衣裳穿好。”白齐洪用后背抵着门,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门上:“是,是微臣冒昧了,是臣冲撞了婕妤娘娘,臣自当以死谢罪,绝不会让旁人污了娘娘的清白。”
“我不要你死。”柳莹随手将一件衣裳裹在自己身上:“白…你明明是关心我的,你明明是在意我的不是吗?所以你才能不管不顾的冲进来,正是因为你在意我的安危。”
“微臣,微臣自然担心娘娘,照顾医治好娘娘,那是臣的义务。”
“不,我不要什么义务!你对我这样的好,这不是义务应该达到的程度!”柳莹的声音带上了点丝丝疯狂。
那是一种人处于绝望中,想要抓到最后一丝希望的疯狂。
“娘娘!臣奉德妃娘娘所托医治婕妤娘娘,微臣自当尽心竭力。若是有什么误会的地方,那是微臣的不是。”
“误会?你说误会!?哈哈哈哈”柳莹突然笑了起来。
白齐洪从开始医治柳莹这段日子就一直在研究情志病这种疾病,自然知道柳莹如今情绪极是不稳定,说话做事想法更是偏激,担心她再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心中也是不免着急。
“娘娘,微臣已有心中所爱,微臣已经有未婚妻。臣曾经和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白齐洪此刻真想拔腿边走,赶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责任心又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就这么将情绪不正常的柳莹扔在此处。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也没有办法看着柳莹在自己眼前死。
当真是左右为难啊。
事情怎么就会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呢?
白齐洪只能努力的稳定心神,像往常一样努力的去劝说柳莹。
“白太医,今天是你来医治的最后一天了。”柳莹笑过了,声音反倒回复到了正常。
“我,我知道我今天吓到你了。”柳莹的声音又带上了她那种特有的忧伤:“若是以前,我也绝不可能想到有一天我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可是,可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在我这样的生命中,还会遇到这样一个你。”
柳莹的声音已经带上的丝丝的哽咽:“白太医,我从未想要因此便要挟你什么,或者要你负责,要你带我走。”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宿命。这是我的命,我应该认命。只是…我…只是我不想让我的生命留下遗憾,我,我不会打扰你和你的那位未婚妻的,我,我只是……”
柳莹的声音柔弱中带着一丝绝望,绝望中又带着点决绝,便如同一直开在外的惹人怜惜。
“柳婕妤既然知晓自己的身份,那就更改洁身自爱。婕妤娘娘身为皇上的妃子,微臣身为皇上的臣子,又如何能做的出对不起皇上的事?娘娘如此来做,岂不是将微臣陷于不忠不义之地?臣是万死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我,我,我只是心中不甘!”
“婕妤娘娘,皇上一向爱民如子,皇上是一位好皇上!”
“他是一个好皇帝,可是他不是一个好丈夫!”
白齐洪长舒口气:“可是微臣心中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孩,微臣是决计不会做对不起桂圆的事情的!”
“呵呵,心爱的女孩?桂圆?你是说唐菲身边的那个丫鬟!”
“娘娘!桂圆虽是丫鬟,可是她在我的心中却堪比公主!”
“一个丫鬟你也当宝,殊不知这唐菲昔日是何等的木讷,若不是我护着她,她又如何能有今日?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唐菲如今得了宠,便是她身边的一条狗都成了宝贝!”
“婕妤娘娘!你若是再出言侮辱桂圆,微臣这便告辞了!”
白齐洪虽然心中谨记医生的责任,可是却也实在没法子任由柳莹侮辱桂圆。
无论桂圆出身如何,也无论自己是为何对这个沉稳懂事的姑娘产生情愫,总归在他的心中,桂圆就是上天给他最珍贵的礼物,是一位他从小梦寐以求、宜室宜家的好妻子。
侮辱自己的妻子,更甚于侮辱自己!
“不,不!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柳莹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输给唐菲便也罢了,可是自己竟然连她身边的一个丫鬟也不如吗?
想想自己曾经多么的才情绝佳,走到哪里不都是受到众人的追捧,可是,可是现在为何连一个男人都抓不住!
听到柳莹那带着些嘶哑凄婉的哭声,白齐洪不由心软,本已经抬起的脚又好似生了根一样,停在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