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术要是也成功,我们得拜一下橡胶手套神。”在原来的世界里,姚英跟着她的母亲信仰了基督教,刘遥却是典型的无神论者,而且在内心可谓强无神论者。不过他并不反对妻子成为教徒,只是偶尔会调侃一下有神论的信仰。他牵着老婆的手,接着又说:“所有的器械都煮沸消毒,接受手术者的皮肤严格消毒,再加上橡胶手套,我们来的世界也就这样了,唯一遗憾是没有抗生素。”
“没有抗生素,效果差一半还不止。我非常担心那个产妇能不能挺过来。”姚英忧心忡忡地望着在正堂里用几副蚊帐给产妇隔出来的空间。这个时空的房屋采光通风好的地方太少,每次都只好占据正堂。身躯粗大的梅夫人正在仔细地喂着糖水,稳婆和大妇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我也很担心。所以这次我用的丝线缝合。书上说丝线虽然不会被吸收,但是在身体里不会引起排异反应,不必拆线了。这样她如果运气好醒过来,就不必承受第二次苦难了。”
“我们还是得想法搞出麻醉来。否则以后的手术太可怕。”姚英心有余悸地说。
“是啊,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我看现在你得把护理技术建立起来。在这家和梅家各选一个伶俐的丫头培训起来,还有那个稳婆,也培训起来,只有她能到处走,哪里都能进。”
“我一看她那个手,就怕。”
“来,看我的。”刘遥撑起身子,叫过稳婆。他指着地面和稳婆的衣服,说:“脏。”又指着煮过的刀和纱布说:“干净。”虽然稳婆没有听懂这些话,还是有些理解了这对比的意思。刘遥又拉过稳婆的手,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再次重复脏和干净。稳婆慢慢地点了点头。那双手粗糙而苍老,指甲缝里漆黑一片。刘遥让她们把碱水烧热,泡了半个小时,再让她们仔细婆修剪了指甲和死皮老茧。一番折腾,刘遥还是非常不满意,很多污垢在指甲缝的深处,太多的粗糙和伤疤也难以清理,只好再次把自己的手送到她面前,告诉她:“什么时候你的手有这么干净了,什么时候来找我学医术。”在梅夫人的帮助下,稳婆听懂了这话,深深地鞠了一躬,倒退着离开了。
稳婆退场,贺典吏出场了。他领着一帮人就要进来,就听刘遥一声断喝:“外面等着!”,还伸腿踢了过来。一行人互相看看,只好退到了院子里。
刘遥让人清理干净地面,跟丫头交待好护理的要求,又委托梅夫人在这里帮着照顾几天,主要是带一带丫头和大老婆,才顺着一行人退出的方向去找他们。
走出院子,发现贺典吏着装整齐和一帮衣冠楚楚的人沐浴着热带夏天的阳光,汗流浃背。刘遥急忙告罪,放弃了解释细菌是什么东西,设法说明了一下产妇不能受干扰的原因。一群人频频点头,体现出对专业人士的极度尊重和配合。
互相谦让着进了堂屋,分宾主坐下,又寒暄了半天。脸盲的刘遥从名字上依稀判断这帮人里面有几个当初在县衙门里遇到过,顿时十分惭愧,心里默念“不要怪我脸盲,实在是干的和湿的区别很大啊。”
寒暄未必,就见贺典吏拿出一张地契和文房四宝来,架势就跟当初在县衙门买地完全一样。这才反应过来,这帮人的功能和当初在县衙门里的一样,是来执行一次土地交易的。
刘遥奇怪地想:“你们交易土地跟我这个客串的妇产科大夫有啥关系?”就听贺典吏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反复陈述了一个意思:我有一片土地要给你,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刘遥急忙站起来回绝,尽量文白夹杂也说了一通,一边陈述自己的意思一边也是在操练这个世界的口才:“典吏言重矣。救死扶伤,医家本分。何须以千金之礼相送?便收诊费,也宜取定额。况现下虽幸得保全令公子,如夫人尚前途未卜,兄当竭力照料,弟何忍于此时取兄之一物。”
旁边一人见两位推让起来没个结果,起身劝道:“刘先生不必过于谦让,典吏一片好意,还请笑纳。何况那片土地虽然广大,却种不来粮食,并非价值巨大之物。”此人大概也是热得昏了头,说话有点欠考虑。果然贺典吏眼睛圆睁分辨起来:“周文书此言差矣。我那块地确实种不来粮食,可也不是价值菲薄之物。谁人不知刘先生所图非小,那块地给他造点房子住几个下人也是好的。”
刘遥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的惊讶简直就要冒出来了:什么叫谁人不知我所图非小?我那么低调!而且我还啥也没做呢。抬头一看所谓的周文书,是个面目猥琐的瘦子,一看就是既没知识又没节操的那种人。
眼看争吵就要升级,一身汗水气喘吁吁的梅先卓走了进来。没想到梅员外虽然住在最偏僻的村子里,在县里还是颇有影响力,几句话就让交谈入了正轨。刘遥终于基本明白,产妇的死活完全听天由命,跟医生没有关系;救出孩子就是奇迹;是个男孩更是奇迹中的奇迹;土地就是石碌河左岸那片石头地。
梅先卓调理好那边的纷争,又来对刘遥说:“两位夫人抢走了我所有的马。我是坐船到叉河村借了马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