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遥沉吟道:“应该是不错的。敌船在河口十里二十里外的地方登6,便和在其它港口登6一般,确实难以防范,说起来都不是把总的防区了。若是在其它地方登岸然后迂回到石碌河上游去,那也是自由山的防务,并非你我所能及。不过我以为,我们应建立瞭望台,日夜观察,莫被贼人偷偷摸进了河口还不知晓。”
“有道理。防区有限,但敌情不可不查。我这就造个敌楼,安排目力好的兵丁日夜值守。不知对于这共同防御,先生有何打算?”
“警卫队善守,若是敌人正面来袭,应当可以独当一面。但警卫队目前还没有远程火力,所以还需要把总对付敌人的弓箭手之类兵力。另外,海匪铩羽而归,下次来袭多半会有火炮,不知把总打算如何应对。”
“我看警卫队盔甲严整,定然是可以起到中流砥柱作用的。弓箭手我这里也有一些,可以配在枪兵后面用,不会让敌人的弓箭手占了便宜去。如此说来,你我两家的兵力难以分开,我看将来就是一同作战,指挥我管左路,先生管右路如何?”
“也可以。稍候我与赵飞周老四等人商议一二,便回复于你。”刘遥自然地说道,捞起一条鱼来咬着,一边口齿不清地问:“大炮怎么对付?”
姚把总愣了一下。他对自由山里没有一个真正说一不二的头领也算是有所耳闻,但是刘遥却要跟赵飞和钟老四商量过后才能决定,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刘遥也注意到了,吐出一堆鱼刺笑笑说:“这仗还是要靠他们在最前面打,当然要一起商量。这海鱼味道是不错。在自由山尽吃鱼干了,要是还有,麻烦你给我装两条我带回去。”姚把总笑了起来,点头说道:“是啊,跟最前面的人一起商量。我没啥对付大炮的方法。你怎么打算?”
刘遥又捞出一块鱼,看了看,夹到女儿盘子里,放下筷子说道:“对付火炮,一是防,二是攻。这炮弹最怕它跳,一路跳过来就是一路死人。我倒是知道一个方法,那就是用沙箱和沙袋,这炮弹打到上面就陷进去了,防御炮弹的效果不错。”
姚把总想了一想,一拍大腿:“这方法是简单,可是怎么就没人想到呢?都说刘先生足智多谋,果然啊。”刘遥一挥手:“马屁不要拍。这方法也是别人告诉我的。你沙袋沙箱要多做,部队的正面要放,营房的墙壁要放,凡是你不想被炮弹打到的地方,都要放。”
“方法是好,可是一味防守确实气闷了些。”姚把总狠狠地说。
“那就是要攻了。至于攻,我也有一些远程武器正在制作。不知一般火炮能打多远?”
“四里。这是红夷大炮最远能打到的地方。”姚把总有把握地说。
“那还是不行。我的远程火器最多能打一里。”刘遥砸咂嘴,很遗憾地说。投石车的射程还是无法与火炮相比,不过他并不打算取消投石车部队,一则原计划就是打大型的手雷,用来对付密集的步兵,预计杀伤力还是不错的。二则对于训练炮兵部队也很有意义。“那这个远程火器我平时就不拿出来用了,以免走漏风声。先在自由山操练,训练好了驻守在这附近的山林之中。待敌船近岸,海匪登6密集之时突然施放,出其不意,打它个措手不及。”
商量完毕,饭也吃好了。焦晃带着队伍去搞测绘,赵飞和周老四跟姚把总一起去确定宿营地。赵世禄则带着建筑队去港口黄胖子的船上搬东西。刘遥走到卫所兵营旁,也就是港口附近最高峰的所在,抬头看着茫茫海天,轻轻说道:“按照历史记载,海南的大海匪李茂在十年前就死了,余党虽在,但都不成气候。这十年前都只是抢劫昌化城,如今却要占了石碌港,他海匪要石碌港来干啥呢?”
******
李成林躺在椰树的阴影下微闭着双眼,放在竹躺椅扶手上的两只手伤痕累累青筋暴起,好像没有在听眼前这人的絮叨。王权站在太阳下说得口干舌燥,却一直没有听到回音,不由得心里没底,只好不停地说下去。
“刚才说到了,我这次请您去打石碌港,一则是献一个良港给你,多些港口总是有益的。二则也是报那刘遥的婆娘的殴打之仇。一个女流,在大庭广众之下痛打我,这口气我绝对咽不下。”
“嗤,那你何不打回去?”李成林耻笑一声问道,眼睛依旧没有张开。
王权一拍大腿说:“我哪里敢啊。梅家村上下都是他刘遥的雇员,到处是他的产业,谁人不听他的?”
“那你就让我的兄弟去做炮灰?”李成林一拍躺椅扶手坐了起来,竹躺椅出一阵吱嘎声。
“不敢,不敢,所谓富贵险中求。众位兄弟冒险一博,富贵自然到手了。只是不知那个卫所里姓姚的何以如此拼命。这个卫所我确实不知道啊。”王权为了报在众人之前被女人殴打的仇,领着一帮海盗去攻打石碌港,却遭遇姚把总的顽强抵抗。这个卫所的出现本身就是突然的事情,再加上对姚把总战斗力的不了解,李成林的队伍吃了大亏。李成林在心里恨死了这个王权,不过表面上却不表露出来。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得到的一个线人,可不能浪费了。自己作为海南大海盗李茂的儿子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好一个富贵险中求。这样吧,我的兄弟拎着刀去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