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的电闪雷鸣之后,却依旧没能迎来一个晴天。
从一幢大楼缓步而出,苍狐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在不绝于耳的雨声之中有些疲惫呼出一口气。
“这是最后一拨了吧?”
回头看了看大楼上方,仿佛能透过许多层水泥看见某一层里东倒西歪的那群人似的,刘渊桦有些懒散的“嗯”了一声。
“也就是说,目前对冉先生家人怀有恶意的势力都走过一遍了是吧?”
“嗯。”
再次得到刘渊桦肯定的回答,苍狐终于松了口气:“那么这边就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是……”
闻言刘渊桦皱了皱眉,他还没开口,就听见隐身的苍炎关心的开了口:“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眨了眨眼,苍狐笑了,“我没事的,只是用点手段处理一些不成气候的恶念而已,虽然麻烦了点,效果也不够完美,但比起处理已经化怪的对象来说,这可轻松很多了啊!”
“但再怎么说也是连着处理了五个势力的那么多人,你身体会吃不消的吧?”
“没事没事,我们还是早点把事情解决吧,虽然这份委托不难,但要是拖久了就不太妙了啊。”
见实在说不动她,苍炎便只能不再作声了,刘渊桦却注意到了苍狐提到的一个细节,他不禁微微敛眉。
“你说的‘拖久了就不太妙’指的是什么?”
苍狐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一笑,便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道:“我记得这附近有长江支流对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既然苍狐避而不谈,刘渊桦便没再追问下去,微微眯了下眼睛之后,他就随着苍狐和苍炎一同走进了暴雨之中。
与城市中街道上几乎都看不到一个人的情况完全相反,长江支流附近人声鼎沸,滚滚江水声之中能听到人们大声的对话,各种穿着救生衣的人来来往往,却虽多不乱。
这里是位于支流上游的大坝,连日的暴雨令支流的水量涨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什么时候决堤都不奇怪,现在在这里的忙碌的,全都是穿着各种军装的人,从那些早已脏得不成样子的军装上根本分不清他们属于什么编制,但有一点却是极其明确的。
——他们所有人,都带着决然的神色,努力的,不断的,阻止着最糟的情况发生。
顺着河流而下,便能到达一个叫做“阳县”的县城,由于上游建起了堤坝,因而虽然下游的水量一直在变多,却始终没有出现泛滥的迹象,所以最开始时前来救援的武警官兵们并没有强制大家离开,但随着暴雨接连下了一个月,水量疯了似的往上涨,上游的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他们也只能转变对策,开始引导阳县的民众转移。
毕竟一旦上游的堤坝决堤,阳县就会首当其冲,被洪水所吞噬。
转移似乎已经持续一阵子了,各个分属不同编制的武警帮着民众搬运他们携带的物品,一趟一趟的把他们送上车离开,现场虽然比上游的堤坝要安稳一些,但也是一样忙碌不已。
这时,不远处的河边突然传来了几声惊叫。
两个孩子失足落下去了。
凶猛的水流一下就把掉下去的孩子卷出老远,他们的父母立即绝望的大喊了起来,这时两个战士迅速跳了下去,顺着洪流慢慢调整方向,总算追到了在河流正中沉浮的两个孩子,为了保险起见,两人立即拽过缠在各自腰上的绳子把孩子们也牢牢系住,同时岸上握着绳索的战士们就开始把他们往回拉。
两个孩子吓得脸色发白,年龄较小的那一个孩子更是由于太过恐慌而难以在拍击而来的水浪之中保持正常的呼吸,抱紧他的年轻战士便将迅速自己的救生衣扯下来给孩子套上,以确保他能够维持呼吸。
一个浪头猛的打来,四个人不由自主的一沉,等再浮上来时,却只剩下了三个人。
年轻战士腰上的绳索松开了。
眼看着年轻战士在十来米外露出了脑袋,却难以与洪流相抗衡,一下就被冲出老远,岸边不禁响起一阵惊呼,负责援救的战士们立即分成了两拨,一拨继续救援那两个孩子和水中余下的那名战士,另一拨则赶紧往下游奔去,试图追上被冲走的年轻战士。旁边的民众也一下慌乱起来,纷纷对在下游区域的人大声喊叫,让他们想办法拦住年轻战士。
每个人都焦急无比,唯有几个站在安全区域的男子兴冲冲的拿着手机拍摄着年轻战士无力的模样,彼此之间嬉笑了起来。
“哎你们看!就跟上星期那个男的一样啊!哈哈!真惨!”
“活该!早说了这种做法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这下看到了吧!”
“哼!就是!有这个功夫做这些无用功,当初怎么不在扩建河道上多用点心?”
听到这话的人都朝那几个男子露出了憎恶的目光,但眼下救人要紧,谁也没空理会他们,他们便笑得愈发嚣张了。
下游的桥上,民众们也来不及做更复杂的救援,只能将匆匆找来的十数条长绳尽可能密集的放了下去。刚做完这些,年轻战士便被冲到了桥下,他奋力伸手抓住了当中一条绳子,终于止住了顺流而下的势头,大家顿时松了口气,就大喊着让他拽紧,这边一群人则拽着绳子开始往岸边移动,试图逆着河水把他拉上来。
看见年轻战士没有就此被冲走,岸边那几个男子不禁发出失望的声音,当先一个小个子更是咧了咧嘴,不快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