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子撩了起来,眼前的脸有些模糊,还是能看出清俊的脸庞上,关切疼爱的神情。
“小妹,小妹,是我!”
“五哥。”车里的女子眼皮沉得睁不开,呢喃一声。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这穿的什么呀!母后还真是放心,就这样让你来了……三哥四哥都不在,我只能呆一柱香的时间……”
眼前的脸孔越来越模糊,终于消失不见了。
是个梦吧!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都怪五哥太宠腻她了。两人是双生兄妹,出生时她就比他弱些,他总认为是在娘胎里他把好的都占了,才害了她……
若说那五缕灵犀,那也是她娘在怀孕时遗落的……他却陷在深深的自责里。女子又沉沉睡去,均匀的呼息透着微兰馨香,在车箱里弥散。
“雨停了,快过去!”
“是不是都不想活了?这时候还敢偷懒!一会误了时辰,办错了事,小心你们的脑袋。”一脸阴郁的婢女率先往马车奔去。
“真是奇了!这马毛一点没湿,车厢也滴水未沾,难不成这雨还是躲着下的?”
“废什么话!”阴郁的婢女喝斥着随行的两名侍卫。心里却也奇怪,刚刚明明是皓月当空,突然就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这会子天上却又是净云如洗,明月当头,而车马的确一丝雨也没沾着!
婢女打开车帘唤了一声公主,见没有动静,心想坏了,是不是出来时给的药用多了!伸手摸了一下鼻息,长嘘了一口气,才算舒展了一直拧着的眉头。
“公主莫要怪奴婢,要怪只能怪你生在帝王家!但愿你这一去,能救我们于危难……”婢女心里轻叹,放下车帘子,才发现手腕衣袖上,都沾了一丝淡淡的润香。
婢女脸上有些异样,抬头见月已至中天,不敢再耽搁,吼车夫快点驾车。双驾的马车风一样地跑了起来……
马车到了一处高大富丽的客栈门前停了下来,不等婢女吩咐,侍卫兜头把车里的人扛了起来,径直进了客栈。
“来了?”
“嗯!”
客栈老板早有默契,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今晚客栈被眼前面目严肃的婢女一天前就包下了,只留了一个小伙计在后院烧水。
“那人今晚肯定来,白天已经落定钱了。”
“用你说!”
婢女随着客栈老板上了顶楼最大一间客房。要来的人她跟了两天了,今晚必定会在这里歇脚。客栈老板贪钱,却不知他的命就攥在她手里。只要她一声娇喝,倾刻间结果了他就如杀条鱼。
客栈老板识趣地闭了嘴,看一眼被抬进去放在床上的细长玄色包裹,眼里透出好奇的神色。
“都出去!”婢女瞪着客栈老板,“该看的看,不该看的瞎的可不止眼睛!”
客栈老板打个冷战,赶紧下楼偎在柜台里。真不知这女人是什么人,整天凶神恶煞似的,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这种女人让他多看一眼都心慌。
一会功夫,楼梯微响,客栈老板迎了上去,“我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婢女往门外去。
客板老板不敢去追,只怕讨个没趣又是一通喝斥。好在明儿中午这女人就退房了,他的吉祥客栈又可以照常营业了。
门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客栈老板支愣着耳朵听着马蹄声由远而近,到了客栈门前嘎然而止。他紧张得心拎到了嗓子眼。
“客,客官!”
进来的人仿似一缕光,瞬间照亮了客栈大堂,以致于让客栈老板神情恍惚说话吞吐。
进来的人身材英挺,一身银丝锦袍泛着微芒。尽管客栈大堂里灯光昏暗,也难掩他身上散发的刺目光芒。
“都准备好了?”
“军爷,准备好了。”客栈老板呆望着男子的目光,转向他身后的侍从。侍从身着铠甲,脸膛红润,朝身后的两个玄衣侍卫使个眼色,两人蹬蹬楼上楼下看了一圈,回来复命。侍从才小心地拱手请英挺的男子上楼。
男子回栈老板,剑眉星目浮光一现,嘴角弧起一抹笑意。看得客栈老板失神地抹了抹口水。
今生竟然能见到这般神仙样的男子!客栈老板突然打个冷战,那面目严肃的女子该不会对这神仙般的男子不利吧!也不知她放床上的玄色包裹里是什么东西?
他侧耳听了听楼上的动静,楼梯噔噔响起,铠甲侍从下了楼,和十几个随从进了预告选好的客房歇下,客栈里顿时没了动静。
一下收了两家包客栈的钱,这笔买卖真划算!管他们什么来头呢!客栈老板不敢多想了,收拾好银子随手掩好门消失在夜色中。
客栈楼上的这间屋子很大,重重叠叠的珠帘垂着,看不清里间的情景。屋角燃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春花秋月的屏风后,升腾着丝丝白汽。他随手脱了衣袍坐进浴桶里,水温刚刚好,一路跋涉,他却不觉累。
心里的激奋还未消退,连着几场胜仗,打得北燕国服服贴贴,不敢再有扩张的野心。这次出兵帮西蜀国只是个开始,他的目标可是在千里江山……
七国终将归在我的手中!他一拳击在水里。起身踏出浴桶,溅起一地水花。晶莹的水珠从他健硕的胸前滚落,他裹着棉巾进了内室。
夜色正浓,月光透过窗格洒落床边,一地细碎的白。暗香在空气中流淌。撩开纱帐,他怔住了。属于他的罗汉大床上,竟躺了一个女子。
他的目光掠过女子,轻纱裹着她曼妙的身子,尽管内室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