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午时了,北吕王后在锦云宫心乱如麻,天娇还没回来,慕容冲也不见踪影,姜启槐成亲的时辰却不能误。她寻思着苏锦云敬媳妇茶的时候她送样什么礼物,摸遍全身也找不出一件像样的东西。
苏锦云没有娘,苏太后就是她的娘家人,看架势苏太后不是个好相处的,万一给苏太后落下话柄,以后姜启槐的日子也不好过……
“瞧你那样,胡思乱想什么!”姜措拿拐杖指了指北吕王后,复又捶了捶没有知觉的瘸腿叹气,“女儿毕竟是人家的人,儿子才是自家人,今儿无论如何也要弄一处府邸给启槐,我就不信,苏太后忍心让她侄女无房可居?”
他心里还盘算着这事,却不知刚才已和苏太后求过一回。天娇使的功法,让他什么都记不清了。
“就知道伸手找人家要,你凭什么呀?要不是天娇嫁给慕容冲,人家给你几分薄面,你好意思事事向女婿伸手吗?”北吕王后觉得苏太后不可能答应姜措的请求,苏太后冷嘲热讽的模样依稀就在眼前。
“你知道个屁!”姜措见屋里没人,便顾体面身份信口开河,“天娇能嫁给慕容冲,那还不是我的主意好!要不是我让簌玉把天娇送到慕容冲的床上,只怕咱们想攀这份亲也攀不着。”
“那是慕容冲有担当,不然女儿的清白就是毁在你手上了。”
“废话!要不是天娇貌美可人,慕容冲会娶她?什么清白不清白的,我那是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那小子一个机会。到底是个正常男人,哪有美人面前无动于衷的……”
北吕王后见天娇进门,赶紧拉姜措的衣袖不让他再说了,姜措抬头止了说话,讪笑着,“天娇回来了,你哥那边怎么样了?”
天娇没有说话,眸光冷冷地看着他。姜措打个冷战,复又哈哈笑着,让天娇快坐,又唤廊下的百香给天娇奉茶。他已经把锦云宫当成他的后宫了……
布尘跟在天娇身后进来,见到北吕王后跪地磕头,喊了一声“娘亲”。北吕王后顿时激动得泪如雨下,上前拉他起来,“启槐啊!启槐啊……”泣不成声,十八年来压仰在心底最亲切的名字,呼起来那么亲切自然。
“我就说吧,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认爹娘呢!”姜措扶直了瘸腿起身,接受布尘叩拜。“启槐呀,你是太子,将来要复兴北吕国。和你妹夫联手,谅那个姜篱也逞不了多久威风……”
“不要再说了,时辰快到了。我带哥哥过来叩拜爹娘没别的意思,哥哥不是个不孝之人,他如今能放下过往,希望你们也能心平气和不要对他再有非分所想。”
“什么话!”姜措气急,撞上天娇冷厉的眼神,咽下未完的话。
天娇让宫人帮布尘更衣,她回到中宫殿,让樱桃把簌玉叫来,簌玉抱着囡囡进来,囡囡穿着锦绣花裙,奶声奶气地喊天娇娘娘。
“我有话问你。”天娇抱起囡囡逗了逗递给樱桃,让她带出去玩。
簌玉明白天娇有话要和她说,忙关起房门。
天娇开门见山直接问她,“你是什么时候把我送到慕容冲的床上的?”
簌玉怔住了,没想到天娇会问她这话。眼神慌乱地不知落向何处。
“说吧,我已经知道了。我只想知道得更细致些。”
天娇神情平静,眼神清澈似水,这让簌玉放心了些,她便把那夜匆匆赶往慕容冲落脚的吉祥客栈的经过说了一遍。
“半路上下雨了?”
簌玉点头,“挺奇怪的,本来朗朗月色正好,突然就下了雨,可公主乘坐的车辇却没湿半分。”
天娇明白那夜是她初到凡间的日子,没想到才入世,就被人算计,就被人当成筹码送给一个男人!
“奴婢并不清楚大王和公主在屋里的情形,奴婢只知道这么多,已经全说了。”
天娇点头,让她出去。簌玉退出门去,见天娇端坐在椅上出神的样子,随手带上门。在门外候了一会,屋里静悄悄的,樱桃抱着囡囡喊她,她犹豫了一下,朝她们走去。
屋里的帘子全部垂下来,天娇坐在暗影里心痛不能自已。仔细回想着慕容冲说过的话,原来他一直都在骗她,他早就把她看得通透,她在他面前哪还有什么尊严!
“生米煮熟饭!”天娇冷笑,难怪慕容冲也用这个法子帮苏锦云安排嫁给布尘。实在是轻车熟路!
门吱呀一声开了,天娇在暗影里看得清楚,慕容冲的银靴闪闪,银带紧束,玉树临风地立在门边。
“怎么啦?一个人坐在暗处。”
天娇不想答他,心底的洪流已泛滥成灾。她如今已得了两缕龙灵犀,她不需要依靠慕容冲大幽的身份,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不开心吗?”慕容冲抚着她头,见她没有反应,又捧起她的脸轻轻摩挲些,“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你哥哥操心,放心好了,我都替他们安排好了。走,时辰到了,咱们观礼去。”
慕容冲拉起天娇的手,触手冰凉,他赶紧喊樱桃去拿个手炉来,“怎么让王妃一个人在屋里呆着,壁炉也不够暖。”
樱桃吓得跪地,“奴婢该死。”
“快去!”慕容冲搓着天娇的双手,才发现屋里的暖炉烧得很热,他热得额上有细汗。可天娇的脸颊和双手都那么冰凉,让他不知所措。“是不是病了?传太医!”青桃小跑着去喊太医。
天娇终于有了些生气,目光落在慕容冲的脸上,眼里,想要把他看个仔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