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娇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午时了。屋里的壁炉烧得暖暖的,每个人的脸都烤得红通通的。可是坐在床边的慕容冲,脸色却白得吓人。
“你病了吗?”天娇想抬手去摸慕容冲的脸,却发觉她的手如此绵软无力根本抬不起来。
“不要动,好好休息。”慕容冲眼里竟滴下泪来。
这可把天娇吓坏了,在她印象中慕容冲从来都是临危不乱、笑容淡定的人,怎么会哭了呢!
“出了什么事吗?”
“出了什么事?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天娇触到苏太后瞟来的白眼,心里一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北吕王后泪眼朦胧地走了过来,“天娇啊,不要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先好好养身子,想吃什么跟娘说,娘给你做。”
“哎哟!这话说的,好像我虐待你闺女一样。”苏太后的白眼又瞟向北吕王后。
“太后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北吕王后讪讪地不敢再说话。
“两位母后都先回去吧,天娇醒了你们也可放心了,她需要安静。”慕容冲没有回头,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苏太后想反驳,强忍着没有说话。扭身出门,北吕王后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天娇啊,好好养着,我明天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糖糕再来看你。”
“不用麻烦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不麻烦,你嫂子也有了身孕,她也喜欢吃红糖糕,我多做些就是。”
天娇望着北吕王后虽穿着华服,头女却白了许多,神情也不似从前的端仪,不由得一阵伤感,朝她点点头轻笑。北吕王后欣慰地笑了笑,赶紧出去。
樱桃和青桃识趣地朝内殿的几个宫人使眼色,大家一起退出殿外。屋里只剩下慕容冲和天娇。
“我原该忍着的,都怪我害了你,也害了咱们的孩子”慕容冲眼角凝着的泪又掉了下来。
“说什么呢,什么孩子?”
“咱们的孩子没了,都怪我!”
慕容冲捶头自责,天娇这才听明白。难道她真的怀了身孕?她不敢相信,更不敢相信有了身孕又弄掉了,这真是太可笑了!
“不怪你,你何须自责,太医误诊也是有的。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呢!”天娇想安慰慕容冲,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她以为她只是睡了一觉,这会才想起来当时的情形,那种撕裂和空虚的感觉,让她不由得打个冷战。她确定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一片冰凉。
如果真的怀了身孕,她都没有好好地感受一下她的孩子,更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这种自责和不可原谅顿时让她神情大变。
慕容冲捧着她的脸,见此情形更难受了。“都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吧!”
他觉得天娇经此一难,头脑都乱了。太医怎会误诊,即使太医误诊,他也不傻,他看见天娇出了那么多血,都是他一时冲动造成的。
好半天天娇才缓过神来,她怎么能恨慕容冲,她该恨燕姝才对!这时她才明白燕姝的用意,让她和慕容冲激烈,就是想让她落红流产
好恶毒的心!真难想像燕姝还没有经过人事,却有如此卑鄙的心思。
天娇对着慕容冲轻笑,眸光里盛着水雾,“我真的没事!你看看你,一定没有休息好,快回去休息,明天可是我的封后大典,你得给我办得隆重体面。我还做了好几身有凤来仪的朝服呢!”
“你放心,一定给你最风光的王后大典。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大幽王的王后是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女人。”
天娇一再催慕容冲出去,柳勇也在门外禀报,朝见的使臣和降王世族都到了,请慕容冲去接见。慕容冲这才不舍地放开天娇的手,理了理袍服,出了锦云宫。
天娇起身闭目打坐,身子渐渐有了活力。敏觉的听力,捕捉到殿外的轻声细语。
“不会吧,太后真的要让大王和燕嫔圆房?不是说明儿就配出宫去吗?”
“不会有假,小六说了,太后让人把琼云宫的偏殿都收拾好了,就等明日夜宴以后,就让燕嫔侍寝。到时大王喝了太后赐的合欢玉液,肯定会让燕嫔侍寝的。”
“可惜咱们只能干着急,又不能告诉王妃知道,更不敢告诉大王。”樱桃无奈的声音和叹息。
天娇冷笑,原来燕嫔是这样的打算!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天娇原本出于对燕楚珩的情义才对燕姝手下留情,这会她已决定不再心慈手软。虽然她并不希望慕容冲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希望他能有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更希望他能儿女成群。可是燕姝不够资格做慕容冲的女人。
燕姝没想到天娇恢复得如此之快,不过一天功夫,就神气活现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尴尬地笑笑算是招呼。天娇抬头望了望天,问樱桃一会封后大典她该穿哪套朝服,并不看燕姝一眼,燕姝自讨没趣,跟在天娇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琼云宫。
琼云宫里的宫人见天娇和燕姝同时到来,一时慌了手脚。苏太后有旨,要琼云宫的宫人们好生服侍燕姝,今夜燕姝要侍寝大王,宫人们正忙着布置和锦云宫中宫殿一样的装饰。
可是两位主子一起出现,她们若是招呼燕姝去偏殿,就会暴露了苏太后今夜要留慕容冲在琼云宫和燕姝同房的计划。
燕姝本来是要往她的新房去的,见此情形也明白情势不得已,便径直进了苏太后的寝宫,假意请安。
天娇轻笑,见过苏太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