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搬来苏锦云做说客!真是想得出来。他们表兄妹那么般配,不如就在一起好了,与她这不相干的人费什么力气呀。
天娇靠在门上,心里直嘀咕。
院子里响起她四哥说话的声音,温文尔雅地劝慕容冲认错了人就赶紧离开,在姑娘家的房门外影响不好,龙天赐也跟着附和着。门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夜里窗外响起哗哗的雨声,砸在屋檐上,声音格外响。天娇惊醒了,她情不自禁地朝桌上望去,桌上并没有她担心的流苏钗。她舒了口气,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起身坐到桌前,拿起笔,在浸水的砚台上蘸了蘸,抬手想在泛黄的草纸上写点什么,却迟迟落不了笔。一滴墨汁掉到草纸上晕开来,形成一个浓淡得宜的圆点。
她望着黑点出神,脑中突然蹦出那日在退婚告示上胡乱涂画的墨迹。她摇了摇头,哂笑一下,怎么会想到那里去了!
落笔写了一行小字,惜月皎皎,花开当时……她顿住,望着那一行字,眼里起了迷思。笔下的字不就是那个人在新房里手把手教她写的吗?
为什么会想起他!
她团起草纸揉成一团,暗怪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可是抬眼所见,昏黄的灯影里,那个人的身影似乎无处不在。她索性上床用被子蒙着头,我才不想他,我才不理他,我才不认识他……这样一遍遍暗念着,终于昏昏睡去。
“龙姑娘,龙姑娘!”
天娇挪开被子,眼前是大丫头关切的脸。
“奴婢还以为龙姑娘生病了呢!”大丫头高兴地扶她起来,徐妈妈让我来给花姑娘好好梳妆。”
与我有什么关系?现在什么时辰了?”天娇不明所以起身下床,示意大丫头不用帮忙。她对着桌上的小镜随意地拢了拢头发,就要出门。
谁知大丫头把她按在椅上,“那可不行,这回是大幽来的。指定了要请龙姑娘盛妆出席,还把全村的人都请到门前的河岸上吃酒。”
“请全村的人吃酒?!”慕容冲又搞什么花样!天娇有些好奇。
“是呀!慕公子说今天中午要请全村人吃酒,一来是有喜事要与村民同庆,二来也可聚些人气为花家趋灾避祸。”
“这也能信?!”
“当然信了,大幽来的慕公子也会瞧病呢。他听说龙姑娘和龙姑娘的哥哥们,是特意来为我们家大小姐诊病的,他也帮我们家小姐诊了脉,才有此提议的。”
大丫头嘴不闲着,手也不闲着,麻利地帮天娇梳了个反绾髻,又变戏法似的从衣袋里掏出两支牡丹簪饰在天娇的发间。
看来徐妈妈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天娇望着镜子苦笑。那个人还真是喜欢当大夫……
大丫头左看右看直夸好看,又从椅上拿了一身妃色的锦裳要给天娇穿上。
天娇说什么不穿,大丫头急了,“龙姑娘可别让奴婢为难啊,侍候完龙姑娘,奴婢还有许多事要做呢。”边说边给天娇穿戴上。
天娇只好随她,“我哥哥他们呢?”
“龙姑娘放心,徐妈妈都差人安排好了。”大丫头出神地望着天娇,“真好看!一会村民见了保证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
“小妹,啊,真好看!”
龙天赐推门而入,惊艳地望着天娇,他身后龙天阙和龙天霖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四哥,咱们还是别参和别人的事了。”天娇总觉得今天的宴客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她本能地抵触再和慕容冲见面。
“小妹不要急,今天这事我也是早上才听说的。我觉得那个姓慕的也是有点本事的,他,一定有他的道理,咱们不如瞧瞧。反正今天闲着也是闲着。”
“四弟说的有道理!”龙天霖点头。龙天赐昨天被蓝喆缠磨了一天,今天不用去凤凰谷正好落个清闲,鼓掌表示造成。
天娇只好默认了,有些别扭地扯着身上的衣裳。许久没穿这么艳色的衣裳,真有些不习惯。织锦描凤的衣裙特别合身,总让她觉得有一丝不安。该不会又是那个人给她置办的吧?
“这衣裳哪来的?”天娇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管帮龙姑娘穿戴上。奴婢还要去忙别的了。”大丫头从龙天阙身侧走过,又抑制不住地羞红了脸。
“看看,四哥又招惹桃花了!”龙天赐感叹道。
“我就羡慕四弟总有女孩子喜欢。”龙天霖话音未落,龙天阙的空心拳落在他背上。
出了门,天娇奇怪地望着地上,地上的青石没有一点雨意。“昨夜不是下雨了吗?”
龙天霖奇怪地看她,“昨夜月色朗朗,我和你四哥还在池边聊天了呢,没有下雨呀!”
“是不是小妹做梦下雨了?”龙天赐拉住天娇的胳膊,仔细地看着她的脸,“还好,没有黑眼圈,应该没有失眠,不然不会一觉睡到午时!”
天娇打开他的手,“我睡了那么久?!”她有些不敢相信,最近怎么总是心思迷乱,出现一些奇怪的幻觉。就像那支流苏钗,怎么可能在那个人手上呢。都怪那个人害的!
花家大门敞开着,院门前不知什么时候支起了十几张山木大桌子,河岸村的村民围坐在桌前欢喜地议论着。平常除了谁家办个喜事吃顿酒,单调的日子便再没有热闹。这回竟然有人在花家宴请他们,简直像做梦一样。
桂嫂那桌的妇人们七嘴八舌,有人猜测是不是花家小姐的病被治好了,只有桂嫂不做声,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