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献炘、林准几个四十分钟后赶到了造船厂,一直等在大门口的王.荣瑸跟在车后,此时若无其事的李孔荣正蹲在公寓门口抽烟,林惠平在他面前一个劲的说话,徐振骐则拿着木棒守在门口,门是关着的,他腰上还别着李孔荣的枪。
“立——正!”林准下车之后大喊了一身,几个人都立正敬礼。
“哼!”林献炘怒视了几个人一眼,然后又问林惠平,“致光呢?”
“报告长官,致光……”林惠平还没有说完,公寓的房门就打开了,头上几个包的王致光奔了出来。“报告长官,他……”王致光指着目不斜视的李孔荣,带着哭音。“他……他打人,他还开枪要杀人!”
“抓起来!”林献炘对身后同车过来的几个海军学员道,这是林准组里的人。
李孔荣不闪不避,任由他们将自己架上汽车。他被带走林献炘又道:“马上送致光去医药!”
“报告长官,我没事。”王致光确实没事,只是挨了几棒子,“刚才他一言不发就开枪杀人,我请长官主持公道!”
“你中枪了?”林献炘看着他,却没发现他那里有伤痕,除了头上几个包、几块伤。
“没有,长官。”王致光不清楚林献炘的意思,不过想到刚才的那一枪,他又激动道:“刚才李孔荣一言不发进来就打人,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还开枪!他还对着我开枪……”王致光说到刚才的情况便急急发跳,对他来说刚才可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他见机得早跑向了里间,很可能就要被打死在当场。
“是这样吗?”林献炘问向林惠平和徐振骐,两人犹豫了一下,最后在王致光的目光下点头。“那你想怎么办?”林献炘看着激动中的王致光道,“就是军法处置,他也不可能枪决,出来之后还是要来杀你。”
“他……”王致光脸色又回到了之前的煞白,刚才李孔荣的举动真是把他吓死了,特别是他被林惠平徐振骐拉住时开枪的眼神,简直是要吃人。“就不能判个几十年。”他委屈道。
“你听过这样判几十年的吗?”林献炘很严肃的看着他,“说的重些是戕害同袍未遂,说的轻些就是酗酒闹事,一言不合拔枪走火。你说到时候军法官会怎么判?别忘记了他马上要授勋,青天白日勋章。”
林献炘说的王致光脸色越来越差,他最后道:“遵之留在这里,记录一下事情的经过,我带他回去,先丢到基地里的禁闭室,出来之后再审。不过在未审完之前,此事关系到海军的名誉,你们每个人都不得乱传,更不得打电报回去。明白吗?”
“是,长官!”包括王致光在内,林惠平几个都点头答应。林献炘见他们答应,这才上车回基地,只留下一脸苍白的王致光和面面相觑的林惠平几个。
三日后,禁闭室内的李孔荣被放了出来。值班室里,林准将一份饭摆在他面前,又递了一根烟。李孔荣懒洋洋的接过香烟,饭吃了几口就没吃了,只在喝水。林准见他如此,叹息了一声道:“汉盛兄,小弟真是服了你了。为那艘潜艇你真舍得这条命?”
“命有什么舍不得的。”李孔荣又像是出海半个月没洗澡,浑身发臭发痒。“既然出来了,那脑袋就栓在裤腰带上,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顺其自然即可。”
“可你的青天白日白日勋章没有了,你不可惜?!”这三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王致光申请调职回国,李孔荣取消青天白日勋章,并记大过一次;同时海军部外交部还撤销了他的海军武官职务,收回了佩枪。这些乙组的学员趁人不注意在禁闭期间就告诉过他。在林准看来,其他都没什么,可那枚青天白日勋章实在是可惜,这其实也怪海军部与军政部交涉不利,为了多几个人得勋章,一直拖到上个月才对军政部妥协。
“有什么可惜的!”李孔荣并不轻视那些获得这枚勋章的军人,可他对常凯申、对党国无爱,自然不在乎这枚勋章。“男人的勋章自己拼命去取,何必别人授!”
“哎!真拿你没办法,现在好了,大家都怕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吧。”林准苦笑道。
“你干不干?”李孔荣反问着他。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小白脸了,在德国吃得好住得好,林准倒越来越像个小白脸。
“我干不了!”林准摇头,没有解释什么原因。
林准没有解释,李孔荣也没问。他沉声道:“那就不要碍事!”
“现在谁敢碍你的事啊?!”林准真不知道跟他怎么说。“你马上去洗澡吧,长官要见你。”
和三天前一样。李孔荣再次在基地外的旅馆里见到了林献炘,不过这一次林献炘是一个人。他见李孔荣进来没有说坐,但却拉开了一张椅子,他道:“隔壁上下都没人,现在你应该给我交个底了,后面的计划到底要怎么样?”
“是,长官!”李孔荣打人之前本以为自己的军衔要降级,不想军衔依旧是上校,看来这事情林献炘花了不少力气。“海军重建最重要的就是资金,目前有两个事件在跟着,一个是古巴的西班牙沉船,这是上次提过的,现在已经有眉目了,初略估计这笔钱在一千万美元左右,这只是前期资金。如果沉船没办法打捞,那就只能是青霉素了,这或许会比较麻烦,但却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就是那种发霉的东西?”林献炘想到在瑞士看到的情况,萨本铁也较为详细的向他描述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