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却半壁江山,而且是最好的那一半,军事、外交、财政、外贸全面失败,这就是常凯申当下的困境;钦州湾海面三十米下,用掉了超过一半的鱼雷则是李孔荣的痛苦。头顶全是日军运输船的螺旋桨声,前后鱼雷舱加起来也只有六枚鱼雷。如果能有鱼雷无限功能,他肯定能把海上所有浮着的船都击沉,奈何不是,他只能干瞪眼。
甲板炮之类也无济于事,20炮倒是一上浮就能开火,可20炮无法击沉商船;105炮能击沉,可等展开炮架、取出炮弹,怕日本驱逐舰早就冲过来了,而且为了减少甲板炮的水下航行助力,两门甲板炮都没有炮盾,这等于说如果距离足够近,步枪就能干掉炮手。上浮唯一能对付的,就是日军登陆用的大发艇、小发艇,可这样潜艇必须在商船与海岸之间上浮才行,除了钦州湾出海的那个三公里宽的湾口,其他地方水都不深,去那里上浮一个不好要搁浅在海床上,那时候想同归于尽都难。
李孔荣陷入纠结,控制舱一干军官都在等着他。眼下这情况,谁都没有好办法,就希望他能想到扩大战果的主意。不想等了好半天,李孔荣却懊恼的开口:“六枚鱼雷,除了前面两枚,其他都隔着放吧。尽量造成恐慌,拖到天黑。”
“隔着放?”高光佑几个不明所以,隔着放意味着要一直某个固定海域逗留,不然就要耗费电力在这片海域打转,两者都不是好的选择。
“是。白健生那边的意思是迟滞扰乱敌军登陆,迟滞是为了岸上的陆军做好准备,扰乱也是为了迟滞,还有一个就是希望日军出错,比如重火力、辎重,运输上岸的时候如果出错,那将影响登陆后日军的战斗力。”李孔荣说着自己对登陆的看法,他随即看向水听室那边,“主动声呐开启了吗?”
“还没有。”刘永仁咬着铅笔头。他是导航官,按照职责,主动声呐开启后,他要负责在海图上标示出敌船位置。不过现在u-38自己都不能精确确定自己的位置,所以敌方船只的位置根本无法标示,能画出来的,仅仅是敌船和自己的方位和距离。以主动声呐的性能,这个距离不超过一千八百米,更精确的话距离叫小于一千二百米。
“那就先开启。”李孔荣道。“不必担心日军发现,这里是近海,能找到我们的声呐还没有造出来了。”
“是。”卢如平就站在水听室的门口,他算是小房间的头。“开启主动声呐。”他转头对负责水听的林濂藩,林濂藩当即打开ct显示器开关——因为里面装有电子管,显示器最少要热机半个小时才能使用,等显示器热机完毕,围壳正面的主动声呐才会开启。
“先坐沉,开机后再搜索敌船。”李孔荣没想显示器还没有热机。他把脑袋上的白色艇长帽摘了下去,道:“马上开饭,吃完早饭再打。”
早饭早就预备好了,只是因为要作战一直在厨房热着。李孔荣一说开饭大家肚子都咕咕叫,凌晨折腾到现在,每个人都饿了。
海面上的炮击还在继续,第5舰队似乎要把携带的炮弹打光似的,三个小时炮火一直不停。冒雨站在鸟海号舰桥上,第5舰队参谋长山口多闻少将披着雨衣在望远镜里观察海岸的情况。受雨点和炮火干扰,他很难看到清晰的东西,只能看到绵延的海岸到钦州湾的湾口就折了进去,岸上的风景与三亚截然不同,没有椰子树,能看见的房屋也不多,唯有一处小山岗上竖着的清天白日旗最为显眼。各舰的炮长应该都看到这面旗帜,炮弹雨点般落下,一会旗帜就被炮火遮盖了。
“阁下,林利少佐报告水听设备故障,无法用于搜索支那潜水艇。”舰队参谋向山口多闻报告,这是几分钟前第5驱逐队的旗舰朝风号报告的。
“故障?”山口多闻本可以在海口离岸指挥,可为了击沉支那潜水艇,他一直呆在鸟海号上。
“是。子日也有类似的报告。”子日是第21驱逐队二号舰,因为昨天晚上旗舰初春号和商船相撞负伤,她便成了旗舰。
“是这样啊。”山口无奈的回应。此时海军的扫雷艇还在扫雷,一旦扫雷完毕,陆战队和陆军师团就会开始抢滩登陆,而地点,最先登陆的地点将是湾口西侧的企沙,属于第5师团的第9旅团;而后是湾口底部钦县以西的黄屋屯,第21旅团;最后是钦县以南的黎头咀,台湾混成旅团。
登陆计划是逐次逐次的,先是钦州湾外再是钦州湾内,时间上也有数小时的间隔。可现在一切都乱了,本来是先佯攻北海,次日再抢滩钦州,可现在佯攻不佯,等于是强攻,而且支那军也似乎做好了准备,山口多闻不懂陆军,可扫雷艇回报钦州湾内水雷遍布,海湾两侧还有支那军的重机铳和迫击炮,扫雷最少要到下午才能勉强清理出一条通路。
‘但愿他已经走了。’山口多闻只得如此期盼,只是他的期盼根本无法实现,u-38舱内,连续吃光好几碗扁肉的李孔荣擦干嘴走到了海图桌前,这时候主动声呐刚刚开启,林濂藩对着显示器拜了一拜才开始工作,李孔荣看着他虔诚的模样笑道:“怎么,不敬一敬它就不开工吗?”
“这……”在林濂藩看来,艇长这么说显然是声呐不敬,可他又不能说长官说错了,顿时满脸愁苦,一旁的卢如平道:“是很玄的,有的时候脾气上来了什么也看不见。”
“确实是要哄的。”李孔荣想到二战时期的雷达,美军的雷达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