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佩佩,我太太。这是囡囡,刚到德国那年生的,虚岁已经三岁了。”林献炘面色苍白,他侧头躺在床上看着李孔荣一家三口微笑,他知道李孔荣这是以晚辈的身份来看望自己。
“好。好。”林献炘脸上挤出几分笑容,他看向自己的妻子,会意的林太太拿出准备好的东西交给徐佩佩和孩子,“第一次见,这是见面礼,拿着拿着。”
“这……怎么好啊,”徐佩佩看着丈夫,见丈夫点头这才把林太太手中的东西接下。
“你们先出去吧。”李孔荣低声对妻子道,接下来他还有事情和林献炘谈。
“是。”徐佩佩带着孩子出去了,一起出去的还有林太太,她离开的时候似乎是想交代什么,可到最后什么也没说便把门关上了。
“汉盛,有烟吗?”林太太一走,林献炘就要烟抽,这个要求让李孔荣发笑,可他还是点了一支烟塞在林献炘嘴里。
“厚甫来了。”重重的抽了几口烟,林献炘说起了陈绍宽。
“我知道。”李孔荣也点上了烟,他在伦敦就知道陈绍宽来了。
“国内传来的消息是常凯申要重组海军部,只是碍于德国,这件事暂时做不了,估计只能先设一个海军处。”林献炘说着消息,这是情报部门打探到的。
“嗯。”李孔荣点头。“他这是想通过陈部长来拉海军,老套的办法了。”
“你打算怎么办?”林献炘问道。“厚甫毕竟是部长,他如果说回去,大部分人都会回去的。”
“走了也好。”李孔荣毫不在意。“不过飞行员和地勤是新培养的,这部分人他拿不走。”
“呵呵……咳…咳”林献炘想笑却咳嗽起来,他强忍道:“你倒是什么都想到了。可你没有…咳…没有这些人,航母能开的起来吗?”
“他们回去就是布雷,领天天贬值的法币,我想大部分人是不会回去的。”李孔荣来的路上就想到了陈绍宽可能会干什么以及他将对舰队带来什么危害。
“嗯。”林献炘艰难的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不过你和厚甫顶撞终究是不妥。我已经让向今出面顶着他,你这次不要出头。”
“不出头恐怕不行。”李孔荣早就清楚林国赓是站在自己一边的,但他在海军的资历不够——之前十年都主政厦门,海军里只挂了个名。“再说我们对重庆也不是不认,只是不认为海军隶属于重庆国民政府。我们和重庆之间不是上下级关系是平等关系,不是重庆命令什么我们就执行什么,任何作战计划都要双方协商制定。当然这只是说辞,考虑到重庆被敌特渗透严重,我们和重庆只能大致确定战役方向,不能确定战役细节。”
“咳咳……”林献炘身体确实是不行了,他咳了半天喝了一口水才道:“重庆……重庆绝不会答应这种条件的。常凯申要的是海军绝对的效忠,不是说效忠他个人,而是要效忠党国。”
“党国和海军没有一毛钱关系,谈不拢就谈不拢吧。”说起党国李孔荣就很不屑,“我有的时候感觉很奇怪,为何海军就一定要隶属国民政府呢?说的好听他是政府,说的不好听他就是个军阀,海军和国府海水不犯河水,怎么就一定要效忠党国?说句实话,与其效忠党国孙中山,就不如效忠马克思列宁,人家吃黄油面包长大的总比江湖郎中逼格高。不就是给自己找个爹嘛,俄爹哪样不比国爹强?”
“哈哈……咳…咳…咳,”李孔荣说的这么直白,林献炘笑了一声又咳嗽起来,门外的林太太听到声响推开了门,可见林献炘挥手又只好关上。
“气话就不要说了,你想想怎么应对当下的局面吧。”林献炘忍住咳嗽道。“还有就是周宪章这个人要注意,有人看见他好几次和驻华武官萧勃私会,很可能已经被重庆买通了。”
“周宪章?”李孔荣对此人真没有什么印象。
“他虽然民十八年去过英国留学,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舰上,做了驻英的海军武官,所以我不打算把他当做舰长培养,他对此很有意见。”林献炘道。“这次他听说厚甫要来,又放下手中的事急急跑到旧金山去了。”
“我明白了。他对海军内部的事情知道多少?”李孔荣点头之后又担心起来。
“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都不知道。”林献炘似笑非笑,恢复些昔日的神采。“还是说说海军吧,汉盛你既然不想占岛为王,那海军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李孔荣对以后也迷茫的很,外战要打,内战他就不想参与了。“或许以后她会是一支华侨海军吧。琉球、新加坡、迪耶果-苏瓦雷斯会是她的基地,军费则由这几个地方共筹,这样总能生存下去。”
“迪耶果-苏瓦雷斯?”林献炘想着这个地方,最后道:“这好像是印度洋了。”
“是印度洋上的法属马达加斯加。”李孔荣道:“如果南洋真的被日军占领,华侨将撤退到马达加斯加,然后想办法控制这个岛。东非是很贫瘠的,没石油也没金矿,又远离苏伊士运河,只要日后我们能击败法国海军,它就是华侨的。那里森林多耕地也多,发大财不太可能,可养家吃饭是很容易的事情。
马来亚这边我们先竭力维护英国的利益,战后尽量想办法保留英国在马来亚的统治,真万不得已**那就以英国利益维护人的身份出现。行事绝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