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影响炮击。”李孔荣道,“只能在长江口一带伏击,这样日本人就不会怀疑我们将北上青岛。不过也不能把日本人当傻子,在钦州湾他们吃了大亏,现在这艘潜艇的性能他们肯定非常清楚了,说不定他们现在正等着我们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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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北四川路虹口永乐坊梅花堂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梅机关,虽然土肥原贤二早已在兰封被国.军击毙,但日本对华特别委员会照旧成立。按照日本以负责人姓氏命名的惯例,最初,这里是叫做大迫机关,现在,这里被称为影佐机关。
“阁下,一切准备好了,奉天丸将在今天早上起航。”梅机关内,刚刚晋升为陆军少将的影佐祯昭半点没有也倦意,他正密切注意着汪精卫的动向。在保证他绝对安全的同时,又希望通过这次活动揪出潜伏的重庆特工人员。要费的功夫和心机,让他颇感吃力。
“很好,要密切注意各方面的异动。”看着晴气庆胤大佐,影佐祯昭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重庆的谍报人员最近活动非常频繁,他们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阁下,我们已经抓获了军统在青岛的全部谍报人员,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部署。”晴气庆胤最近一段时间颇有收获。首先,中统情报组织破获收网,除了那个郑苹如逃掉之外,其他人全被抓捕,而军统,王天木的叛变使得华北各处军统人员一扫而空。
“不。”擦完眼镜的影佐祯昭又带上眼镜,他眼睛眯成一条缝。“晴气君,重庆方面是不可能如此简单的。很多我们以为真实的东西,实际非常虚假。永远也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东西。”
“阁下,那我们应该相信什么?”晴气庆胤有些不解。显然,影佐少将说的那群中国人,这群中国人确实不可以完全相信,但他们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同僚和兄弟,已经向大日本帝国表明了自己的忠诚,单就立场来说,他们是可以相信的。
“相信这里。”影佐祯昭指着自己的心脏。“我们看到的,很可能是敌人故意给我们看的;我们听到的,很可能是敌人故意让我们听的,所以只能相信这里。”
影佐祯昭说完晴气庆胤便陷入沉思,他在检讨平时是否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光。可这时办公室外的座钟‘当、当、当、当’连敲四下,这又把他给惊醒了。
“晴气君,请回去吧。”影佐祯昭道。“我明天将与汪氏共赴青岛,上海这几天就拜托你了。”
“嗨!”晴气庆胤鞠躬告辞。时间已经是四点,再过一两个小时,汪氏以及其他赴青岛开会的人员就要登船。他回去不可能休息,他必须妥善安排保卫事务,等汪精卫以及其他投靠大日本帝国的友好人士安全登船之后才能睡上一觉。
愚园路一千一百三十六弄是汪精卫公馆,凌晨四点。上午要赴青岛的汪精卫睡的死沉,陈璧君却起了床——本月初,高宗武和陶希圣忽然出逃,据说已经到了香港。这两人都参与了《日支新关系调整纲要》的谈判,特别是陶希圣,他不但参与还拿了不少主意。
这可不是近卫声明所说的日华亲善友好,这份纲实则把中国当成日本的保护国。不但承认伪满,还要同意日军在蒙疆、华北、长江等地常驻;政府自中央至地方都由日本顾问或职员指导;军队、警察由日本供给武器并加以训练;财政经济政策和工农交通事业亦由日本策划,一切资源由日本任意开发;并且还要禁止一切抗日活动以及共产党活动。
这样的纲要如果被陶希圣公布于众,不说外界,就是新政府内部也会土崩瓦解。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陈璧君手上的电报正来自香港:《日支新关系调整纲要》明日将见报。
“你下去吧。”陈璧君看过电报睡意全无,她不由开始恨气走陶希圣的罗君强,要不是他,或许陶希圣就不会走。
“你看看吧。”早上,汪精卫起床来到餐厅用餐,她就把这份电报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香港那边是从电报局发的电报,所以上面用的全是暗语,汪精卫看不懂。
“那份纲要今天会在香港见报。”陈璧君解释着,而后又气道:“希圣这个人真是不够交情。”
“虽千万人吾往矣。”汪精卫不动声色的念了一句。从陶希圣离开的那一天起,他就做好了他彻底背叛的打算。“只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就好了。”
“那也不能由你一个人承担。”陈璧君把被汪精卫放在餐桌上的电报抓回。“当初在重庆说的好好的,现在得了消息就跑掉,为讨好重庆还选在今天见报,这陶希圣真不是东西。”
“好了,你少说几句。该走的人总要走的,你怎么留也留不住。”汪精卫不喜欢在吃早饭的时候听陈璧君唠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
汪精卫正说着话,外面却响起了汽车声,这应该是周佛海等人来了。无心吃饭的陈璧君抓着电报就跑了下去,她先是训了罗君强几句,然后才问起正事。
“夫人,这次汪主席去青岛安全由日本的影佐少将负责。”周佛海很早就询问过这方面的事情。“青岛方面也做了妥善安排,以确保万无一失。”
“就真不会出问题?”陈璧君想起河内那次刺杀就害怕,她至今仍会做噩梦。南京、上海因为熟悉所以不怕,可青岛她不知道情况,心里慌乱的很,特别是今天,右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