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淡淡地道:“这么恶心的东西,送给我,我也不要。”
他说就重新跃入湖中,等他重新从水里冒出头的时候,嘴巴上就叼着方才赵庸伯被打飞的匕首。
昭然浑身湿漉漉地爬上那座石雕建筑,走到池边,银发的阴离模样依旧清丽绝色,双目好似完全无神,但昭然却从那对眸子的深处看见了恐惧,他笑道:“你吸食了苏景的血,现在我要替他讨回来。”
他说着拿起匕首一连在阴离的手腕,足踝处划了四道。
阴离的体内的鲜血迅速涌出,她的身形也开始变得逐渐透明了起来。
龙族长大吃了一惊:“你给阴离放血,会将阴鲳引回来的,快跑!”
“来了!”昭然说着又在阴离的颈部划了一道伤口,阴离的鲜血更像飞溅似地落到了水里。
昭然拼命地朝回游,只见洞口一道洪流急速地逆流回来,掀起的银浪有数丈高。
眼瞧着那些银浪就要撞上来,昭然刚想屏息,突然有只手将他从水底捞了上来。
昭然抬头,见杨雪仕踏着银浪凌空而行,他稍许困惑地道:“杨大人……”但随即他瞪大了眼睛,“九如!”
“嗯,好久不见。”九如拎着他腾空而行。
“你,你什么时候到杨大人的身上?”昭然的牙齿有些咯吱咯吱,他其实心里明白,九如将阴离困在了她自己过去的身体里,阴离也将九如困在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杨雪仕身体里。
现在阴离的能力衰弱,杨雪仕又晕了,所以九如就能现身了。
可是这么一来,他干过的那许多事,还调戏过杨雪仕,岂非都叫九如给看见了,昭然只觉得那颗贼心快从胸膛跳出来,连脚下这许多食人阴鲳都顾不上了。
九如连踏数次银浪,凡是被他借力的阴鲳都瞬间化成齑粉,几个纵落间就落在了阶梯上,此时的龙族长已不知去向,想必他在瞧见了九如现身的那刻就走了。
那些银浪水涨船高,向着阶梯上方急速涌来,九如提着昭然从地道口一跃而出,银浪依旧急随其后,他们冲出了祠堂,看着从大门里涌出来的冲天高的银色巨浪,九如咬破了自己手指,一滴金色的血液弹了出去,那些银浪如同收回的巨舌,攸急就退回了祠堂之内。
直到风平浪静,两人这才返回祠堂,将神像复回原位盖住地下道口。
九如道:“这些阴鲳没有阴离,很快就死了,即使以后阴离还能现形,她想要再培养出这许多阴鲳也不是短期之内可以办到的。”
“哦。”昭然最后看了眼脚底滚滚而过的银浪长呼了一口气。
“你究竟在想什么?”九如突然道。
昭然心虚地道:“这是你的造梦,该问你自己在想些什么吧?”
他凑到九如的面前道:“那杨大人也整天问我你想什么,你想什么的,你该不会是杨大人……”
九如举起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话多。”
昭然捂着额头,差点“哼”出声,就被九如拖出了祠堂了。
他们路过村口的时候,远远地瞧见一群人鬼鬼祟祟地沿湖的方向走,九如提起昭然跃上了树。
只听当中有人说道:“这赵乙太可气了,胆小怕事。”
“听说是她婆娘不知道上哪儿得了一笔钱,赵乙就跟着她连夜跑了。”
当头的黑衣人道:“好了,没有他,我也知道那件宝贝藏在哪里!”
“那赵乙不会骗我们吧?”
“怕被骗,你别想发财啊。”
几人叽叽咕咕地沿着湖滩走远了,昭然在树上看着他们的背影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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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了客栈,昭然当然不能当着九如的面换脱皮,只好在那边吹牛道:“我跟你说,当时我就觉得这杨雪仕颇有蹊跷,一定是个线索人物,所以我就故意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混到了他的身边,要说那个酸秀才啊,就是个官迷,还特别矫情,我一直是在很辛苦地跟他虚以委蛇啊……”
九如“嗯”了一声,昭然突然觉得肩头一沉,昭然一转头见九如靠着他的肩头睡着了。
“喂!九如。”昭然连唤了两声,九如都不回答他。
昭然莫名地觉得心里好像有些甜,有些酸,夹杂在一起竟然有些分辩不出滋味。
“搞什么?”他看着天花板心想怎么这梦还不醒啊。
每次他都是被九如从梦中叫醒的,难道因为九如现在睡了?
可事实是九如从那以后就没醒来,而这梦居然也一直不结束,昭然只得去找王增。
一个御史在路上晕了,他这个做附马的当然不能弃之不顾,再加上赵氏一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旨也颁不得了,隔天王增便带着昭然,杨雪仕扬帆北上。
船上没几日,杨雪仕就醒了,昭然编了通胡话,说是路上怎么碰见了晕倒的杨雪仕,怎么见义勇为,可惜杨雪仕显见不怎么信他,也不怎么待见他。
昭然有些恼,怎么说没他,杨雪仕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但是瞧着他那微薄的淡色嘴唇,想起洞中的那个吻,又气不起来,干脆狠狠地讹诈了杨雪仕几锭银两扬长而去。
他在客栈里将皮换了过来,那张老皮不堪用,等昭然换下来,才发现脚板底都被咬穿了好几个洞,昭然索性将它烧了,挖了个坟好生地埋葬了下去。
回到客栈,要了一大盆爪子,吃得个痛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