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杨丹书一样,将自己重复点了两遍。
突然间,他感到脖子上面被摸上了一只冰凉的手,有人从背后掐住了他的脖子,孙奇拼命地挣扎着,可是他用尽了力气,都没有挣脱背后的那只手。
“救命……”孙奇无声地说着,冰冷的雨水从他的嘴巴里倒灌了进去,直至漫出来。
他听见了背后的人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那倾刻间孙奇好似就明悟了,他苦笑了一下,便听见了脖子被扭断的声音,那个笑容没有成形就被凝固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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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很大的风雨声,殿里燃着火炉,令人昏昏欲睡,事实上大多数人已经靠着柱子前辈墙壁在睡了,可是昭然却睡不着,名单上多了一个人,可是他怎么点也没法把这个人给点出来。
而且孙奇跟杨丹书出去的时间好像有点久。
“九如,咱们殿里一共有几个人?”这个问题有些幼稚,因为现在体型的问题,昭然极不情愿发生任何会令九如把他当小孩的事情,可是他已经思考了许久,却找不到答案。
九如缓缓抬起了眼帘,看着昭然,他的眼眸染着轻薄火光,看上去像是夜末央下的湖水:“你看到几个?”
“十一个,为什么名单上会有十二个?”昭然微有些不太情愿地道,“可是我对着名单,却数不出来多出来的那个人?”
九如仍然看着昭然,徐徐浏览着殿里的人,然后将手放在他的头顶:“昭显,把多出来的那个人找出来!”
昭然觉得九如这句话说得很慎重,没等他开口再问,贺攀英打断了他们:“先生,孙奇跟杨丹书去的时间有些久了,我想另找一组人把他们替回来。”
“你安排吧。”
贺攀英站起了身,打开门朝外面喊了声:“孙奇,丹书你们可以回来了!”
但是门外没有人回应他,黝黑的门洞,看上去像是个食人的兽口。
贺攀英的大叫声惊醒了不少昏昏欲睡的学生,殿里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走,出去看看。”贺攀英附身拿起了棍子,点了几个学生跟他一起外出。
殿内又回复了短暂的平静,但是昭然却知道那只是假象,在这刻他好像能听见人心里惊恐的沸腾声,那些心跳声汇合在一起好似门外的暴雨捶地之声,带着惊惧与不安。
“先生!”好像是为了验证他们的不安,贺攀英满头是水地跑了进来,神情略有些慌张地道:“孙奇出事了!”
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这次九如睁开了眼帘,他轻轻转过了眸子,大门被推开了,顺着风雨走进来的是一身劲装显得玉树临风的孟承天,他躬身行了一礼微笑道:“先生,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横生跟着他的身后,低着头始终面无表情。
九如微微欠了下身:“有劳孟公子挂念了。”
孟承天掸了掸身上的水珠:“我刚在山阶下,看见你们有个学生失足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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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人冒着雨跟随着贺攀英出了庙门,就看见贾晨站在最高的台阶上,顺着他的目光他们很快便发现了
不是杨丹书,而是孙奇歪到在山阶旁,两名锦衣卫抢先试探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昭然问:“杨丹书呢?”
“没发现他的人影,会不会是……畏罪潜逃了。”贺攀英喘着粗气地道,“可是杨丹书为什么要杀孙奇呢?”
昭然指着山道:“如果杨丹书要杀孙奇,那孙奇为什么不朝庙里的方向跑,而是朝着庙门外跑呢?”
“是啊……”孟承天淡淡地道,“难道说,孙奇觉得这庙门外面比大殿内还要安全?”
“你说什么?”学们中有人不满地道。
雨滴声打在孟承天的的笠帽上,他无所谓地道:“难道不是吗?你们连续死了二个学生,失踪了二个学生,这里又没什么外人,可见凶手就在你们当中。你真觉得你们彼此不可疑吗?”
他这句话一出口,学生们都有些面面相觑,只有少个别的人仍然硬顶回嘴:“我们患难在此,连妖树的事情都还没解决呢,为什么要杀自己人?”
贺攀英道:“是啊,孟公子,下这么大的雨,我们要出来的话,一定会淋湿鞋帽的,不可能是我们。”
“对!正是如此。”众位学生纷纷道。
昭然冷笑了一声:“倒是孟公子,你们搜索得是御书院,那里离着讲堂近,你不去那边跟锦衣卫傅大人会合,却横跨了半个书院到我们这里?”
孟承天看向九如,微微欠了一下身道:“那是因为我放心不下先生,做为学生,放心不下先生,合情合理。”
“这条山阶如此陡峭,难道你们就没发现谁是杀害孙奇的凶手?”
孟承天的目光转到了昭然的脸上,有些似笑非笑:“没有,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信不信,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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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又多了一批人,可是没有人觉得就此变得暖和,也再没有人敢轻易离开寺庙,刚组织起来的巡逻队看来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孟承天带着一批护卫压根没有要动弹的意思,他靠在柱子上,只是偶尔抬起一眼,视线从九如的身上扫过。
贺攀英站在门口喊了两声,没有人愿意站起来,最后贾晨跟昭然站了起来。
“真是多谢你们了。”贺攀英瞧着身旁的两人,没想到最后勇于献身的是他最意想不到的两个人,昭显是又矮又瘦,贾晨则是一副神魂游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