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一孜方才呈上的书信散落一地,霍渊之手指着被他扔落的信件:“这些信件,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南阁与他相伴十余载,他自是再清楚不过,信件上的字迹,正是南阁亲笔。
“皇上!”不等顾孤衡开口,慕容一孜便突然跪下,“臣有罪。”
“你有何罪?”霍渊之一脸戒备地看着他,显然是想着这个慕容一孜又在搞什么花样。
“刺杀南阁先生之人,是臣派去的。”
“大胆!”霍渊之大声一喝,“你竟然敢私下派人刺杀朝廷命官!”
“皇上请息怒!”神木荣站出来为慕容一孜求情,“慕容丞相素来是知轻重,识大体之人,想必也有苦衷,皇上不如先听完丞相的说辞。”
霍渊之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冷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话。
慕容一孜见状,便继续说道:“皇上,臣万万不敢刺杀朝廷命官!臣原本只是派人去装作刺杀南阁先生,然后分散南阁的注意力,方便让顾衡搜集南阁通敌的实际证据,只是没想到,手下的人竟不知轻重,真的伤了先生。臣自是不相信先生有谋反之心,只是若是真有其事,南庸江山危矣!臣便想着,若是先生没有谋反之心,自是好事,臣愿意承担一切冒犯之罪,可让臣失望的是,孤衡当真从先生府上搜出了证物!皇上!人证物证在此,还请皇上,狠下心来处置南阁!皇上若是要追究臣的罪责,臣自当一力承担!”慕容一孜说罢,重重地拜了下来,一副视死如归也要为朝廷肃清奸臣的样子。
霍渊之疲惫地闭起了双眼,他很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但证据摆在面前。
“蓝统领。”
禁卫军统领蓝霍出列:“臣在。”
“从禁卫军中挑几名出色的,前往青河镇查南阁是否养有私军,朕要尽快得到确切的答复!”
“是!只是此次任务的领队......”蓝霍语气中有着为难之色,此次案件可不是普通的案件,牵涉到南庸朝廷的肱骨之臣,若是没有个有身份的人带领,怕是下面的人不肯好好配合。而南阁,也不是谁都敢得罪的。若是派二皇子或者五皇子哪一派的人去,怕是都不能得到完整的真相。
霍渊之沉思了一会:“派七皇子去。”
“是!”
“另外,派禁卫军看守南阁府,没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至于这位顾公子,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便先屈就你在皇宫住几日了。至于丞相,这几日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出门了。咳——咳,退朝。”霍渊之刚一站起来,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皇上!”顿时间朝堂上的人齐齐惊呼。
这几日,南庸不得安宁,继南阁先生重伤,五皇子无故昏迷之后,丞相指证南阁先生通敌谋反,皇上病情突然加重,卧床不起,二皇子代理朝政,皇后垂帘听政。而中元的使臣又在这时觐见,以两国交好为由,谈判桌上咄咄逼人,硬是逼得二皇子将自己的嫡亲妹妹明媛长公主远嫁中元和亲。
虽是舍弃了自己疼爱的妹妹,二皇子霍明泰却借着皇帝昏迷的几日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赢得了朝廷上下许多中立派的赞许,众人都认为,怕是等七皇子从青河回来,皇上清醒过来之时,便是二皇子被册封之日。
只是众人都没有想到,五日后皇帝病情有所好转,醒来时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天牢中刺杀南阁先生的女子被人救走了!
“混账!连一个女子都看不好,朕要你们何用!”养心殿内,霍渊之大发脾气,“咳咳!咳咳咳!”
地上跪了一群此次事件的负责人,均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一旁伺疾的容妃轻轻地抚着皇帝的后背,为他顺气:“皇上息怒,身子要紧。那犯人是逃走了,可是臣妾在审讯她之时,问出了不少有用的证据。”
“哦?咳咳!她说了些什么?”
容妃犹豫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人,霍渊之会意,怒道:“还不派人去追去查!都给朕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那些人仿佛均是感激地看了木芙蓉一眼,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皇上!您看这个,这是下人从那囚犯身上搜到的东西。”木芙蓉将一块金质令牌递给了霍渊之,令牌上一面写着“魂”字,一面刻着“顾天语”三字。
霍渊之眉头大皱:“她不是丞相派去的人吗?怎么会有断魂堂的令牌?”
“皇上,您可要答应臣妾,听了下面的话,可千万不能动气!”
“你且说。”霍渊之隐约猜到了木芙蓉接下来要说的话。
“皇上,她是丞相派去的没错,表面上她是丞相的侄女慕容闲舞,实际上她却是东凡杀手组织断魂堂的首席护法顾天语。皇上,您想想,若是普通的刺客又如何能伤得了南阁先生半分。而且臣妾派人查过了,那慕容闲舞是顾天语的事实确凿无疑。”
“可那日丞相递交上来的书信,明明就有南阁与断魂堂通信的内容。”
木芙蓉一脸担忧地看着霍渊之:“皇上,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但还请恕臣妾说一句心底话,臣妾疑惑,若是丞相与断魂堂没有半点干系,便能请动断魂堂的首席护法刺杀南阁先生的话,别说臣妾不信,怕是这朝堂之上也没有多少人相信。”
“你的意思是,这是丞相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除去南阁......”
“皇上,慕容丞相求见!”殿外传来了陈公公的声音。
霍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