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步芳先解决了追击过来的死士,刚刚从暗道里冒出头,迎面而来就是劈天盖地的箭雨,差点变成了叉沙包。
手执匕首,“当当当当”挡下不少箭雨,但想从这里出去,怕还是有点困难。
而且按照眼下的情况,暗道另一边的出口恐怕情况也不好。
席步芳“啧”了一声,只能勉为其难地将地上的一具死尸举到面前当了盾牌,杀了出去。
暗道外,前后三层弓箭手全都对齐了暗道口,整齐射击。
齐追风见到出来的是席步芳,双眼都收缩了起来,他是见识过席步芳的通天本事的,所以这此就更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加强活力,给本侯杀了此人,全都重重有赏。”
攻击力度变得更加猛烈了,就是席步芳都有些吃不消,哪怕身形再快,衣袖间也被射了好几个破洞。
他有些生气,用力将面前的破布尸体朝对方一丢,打断了对方进击的次序,就是这一瞬间,席步芳黑着脸,如同鬼魅一般就扑向了弓箭手。
只听砰砰砰砰,第一排的弓箭手就如同废物一样被人飞掷了出去,砸到地上扬起了好大的灰尘。
站在最后面的齐侯见此,全身都绷紧了,连忙下令:“死士听令,给本侯杀了此人。”
“呵。”席步芳冷笑了一声,顺手提溜了一下手中吓瘫的弓箭手,手一扬,朝齐侯的方向用力掷了出去,虽然没有打中齐侯,却砸中了后面的一棵大树,只听“咔擦”声响,所有人心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骨头肯定裂了。
如此疯狂行事,顿时让在场所有人的小心肝都吓裂了不少,更让齐侯气急败坏,再次下令击杀席步芳后,自己则在亲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危险地带。
“看来你们这位侯爷的胆子也不怎么样嘛!”席步芳摇了摇头,又活动了一下手腕,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作死割腕的行为有点吃亏,不然他刚刚那一掷,百分百能打中那个老头子。
“既然你们侯爷都跑了,你们挨个来?”
所有人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相互交流了一下视线,就拼命朝席步芳冲了过去。
“杀……”
席步芳见此,不得不翻了一个白眼。
而且他的动作还得搞快一些,齐侯能想到埋伏暗道的入口,难道就想不到埋伏暗道的出口?
他能想到这一点,就希望景瑞不要一时糊涂,没有顾虑到这一点。
事实证明,席步芳的顾虑是多余的,梅钰根本就没有走到暗道出口,而是在又前进了一段距离后就停了下来。
他相信席步芳能阻击敌人,更加明白,暗道既然暴露了,那么继续前进反而会更加危险,反倒不如就地修整,还来得安全。
此时,燕帝也再次清醒了过来。
不愧是刀光血影间活过来的人,燕帝只扫了一眼就大概看出了情况,许久未曾开口的嗓音响了起来:“可是暗道暴露了。”
梅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燕帝醒了过来,“父皇。”
老太医为燕帝诊脉,神色和缓,看来情况还算稳定。
梅钰这才缓缓说出了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说完后就有些担忧:“此时暗道出口肯定埋伏了人手,不宜再前行。”
燕帝眯了眯眼,一瞬间,浑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看向了梅钰,“难道你让朕坐以待毙,朕可不觉得你是这个性子。”
这话中,饱含了试探之意。
梅钰的双手微微攒紧,却也不想再维持表面上的恭敬,并抬眼正视了过去:“父皇不是一直都心知肚明吗,又何必有此一问。”
一时之间,气氛冷凝了下来。
老太医跟王福更是恨不能自插双目,当没有看到眼前这一幕。
“呵呵。”过了许久,燕帝捂着胸口笑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向了皇后为他生下的嫡次子,所有的情绪最终却归为了冷笑,“终于不在朕的面前装了?”
梅钰回他一个平静的目光,“装?儿臣只是自保罢了,而且您不是就爱看儿臣那副窝囊模样吗。”
燕帝没有说话。
梅钰反而淡淡一笑,“父皇现在有空追究儿臣,不妨先活过这场宫变吧。”
他起身就去前方勘察情况,留下王福跟老太医照顾燕帝。
梅钰从不认为自己是控制不了情绪的人,但之前在林戴面前,现在在燕帝面前,他却怎么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有可能是太过不安了,才让自己如此情绪失控。
这时候,梅钰倒是有点想念席步芳了。
看着梅钰头也不回的离开,燕帝难得地颓然了下来,“朕错了吗。”
“陛下有苦衷,宣王以后会明白的。”王福连忙宽慰道。
燕帝却摇头一叹,“不会了,别看景瑞外表儒雅,实则心性执拗,当年皇后与太子接连出事,他就算知道朕有苦衷,又如何能体谅。”若是真能体谅,他就不会一装装这么多年,现在倒是不装了。
“看来,朕的时日果真是不多了。”他捂了捂胸前的伤口,眼神黯淡。
王福的心,“咚”的跳了一下,“陛下。”
“朕在金銮殿偏殿的密室里摆放了玉玺与传位诏书,若是朕此次不能躲过此次大劫,你与丞相就拥立宣王登基吧。”他语气十分疲惫:“朕为了巩固权势先是赐死了蔡卿,随后为了平衡朝局又负了皇后,之后又听信谗言冤枉了太子,哪怕查清了事实却因为种种顾虑而未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最后……最后还将种种悔恨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