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人的心脏里有一枚银针,刚刚和老二拉扯着左推右攘那枚极细的银针也没有人看到,不过整个过程也只有老二和他接触,不是老二又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极重在了老二身上,老大的失望,老四的愤恨及隐藏的悠然自得,向夕看在眼里。只是同时也终于发现,自己这群人,完了!
老二杀死老班主,罪名一旦坐实,那么就是他勾结老班主谋害自己的母亲,更欲将此事嫁祸给老四,老二要死,那么老班主这个“帮凶”更要死!
几个人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所有人在乎的不过都是老太太的事。
向夕看着站在老四身后月怜,失望的摇摇头,没有言语。
这些也算是司令府的家事,最后他们几个被关在一个笼子里由人运往野外。其结果自然也是弄死了之后给埋了,当然也有可能根本不埋,直接丢到深山老林里面喂老虎。
月怜一直闪躲着向夕的目光,当老大下了决定要“处理”了戏班子众人之时,她哭着跪在那里求情,只是哪怕老四在意她,她一个戏子出身的女子,又有谁会在意呢?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劝不得那些人,她泪流满面的跪在老班主面前,扣着头。
老班主没有理会她,他对月怜也是失望透顶。一手培养出来的徒弟,还是个女弟子,如今却要死在了她的手里。
他有没有跟人家勾结他自己心里还能不清楚?那些信为什么会有老二和自己的笔记他比谁都清楚。
月怜打小便是个孤儿,由老班主带大,若说最了解月怜的,自然还是老班主。月怜从小的字便写的好,各个名家之作只需几天便可被她临摹下来,虽然形在神不在,但是用来模仿老二的笔记哪里还需要神呢?
半个月前,他以为这个远离的戏楼的弟子还惦记着这些师兄弟,惦记着这个师父,连给司令的母亲祝寿这么大的活儿都想着自己这些人。只是,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陷害罢了!
老班主还是没有公开月怜可以模仿别人写字的这个本事,公开了自己一样活不成,月怜也会死,不公开月怜不会死。哪怕这一刻他对于月怜太狠太失望,却还是默默接受了这一切,什么都没有说。
牢车已经准备妥当,向夕这些人被关在了里面,绝望的望着天空,或许现在也没有什么想法了吧!
这时,突然从门外进来一名士兵,对着老大耳朵说了几句话,之间其脸色变换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命人放了戏班子这些人,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
他们虽然好奇自己这些人为什么被放了出来,但是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对于他们来说,那种生死线上徘徊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他们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现在谁都不想去怨恨,去怪罪,更不想去责问月怜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无疑是赶紧回去,回到他们的戏楼,也许曾经抱怨过戏楼简陋,但是现在每个人都感觉那里无比的亲切,他们迫切的回到家里,平静一下心绪。
眨眼功夫,这些人全部都离开司令府,一个都不剩。
第二天,月怜来了。
她是一个人来的,屋子里的这些人都是那日去为老太太祝寿的那些人,月怜泪眼婆娑的跪在地上,向所有人忏悔。
“对不起,师父。如果我不伪造那信件把事情嫁祸在二哥身上,我丈夫就也会丧命,包括我的孩子,我们一家子都会完了。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会罚你们一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坐在旁边的男子突然站起身,将身边的茶杯狠狠帅甩在月怜的头上,打得她向后一仰,头破血流。“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当时你带着他老这里请戏便是不安好心已经打算把我们卖了出去吧!可笑我们还感恩戴德的感激你这个师妹,没想到是挖好了坑等着我们跳。”
月怜甚至也没有理会头上的血迹,愧疚的看着众人,不再说话。
“滚吧!别再回来,更别再让我们见到你!”
老班主长长叹息,终于睁开了浑浊的双目,挥着手驱赶走了月怜。月怜绝望的看着班主,最后还是起身离开了戏楼。
戏楼的生意已经不如从前,得罪了司令府,怎么可能还如以前一样呢?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间戏楼早就被司令府列入了黑名单。
对比于当初的声声鼎沸座无缺席,如今的空荡荡发茶楼少了不少了喧嚣,却从此再也没有原来的那个热闹的戏楼了。
老班主看着这个寂静的戏楼洒然一笑,“也罢,我们会回去吧!”
他们还是选择了回去,这个繁华的大城市不适合他们,不是他们的归宿,他们离开家,已经够久了!他也累了,也卷了,在这个不属于他们的城市生活的太久已经要忘了家乡的样子,现在也应该回去看看。
要走了吗?
向夕看着戏楼缓缓下坠的牌匾,兀自感叹。也许他有一日再来这里,再也找不到这个戏楼,这间茶肆了。可能,真的再见不到那个可以给他唱浣纱记的姑娘了。
临行前,他们接到了一个消息,月怜死了。死于上吊。
所有人都感叹着月怜这个糊涂的女子为了维护挽救自己的丈夫出卖了自己原来的师兄弟,做后忍受不了这种负罪感,走上了自杀的道路。
只是,戏班子谁不了解她,哪怕她自责愧疚,但是她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能够自杀的人。
她那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