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走后,屋子里的气氛更加诡异。宋以安直视着弟弟:“我记得跟你说过,玩玩就行,但是不可以当真!”
宋与宁绕过他走了进来:“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事不需要你来教!”
“你只要姓宋,有些事就必须要听我的!”宋以安一来就以一种强势的态度。
宋与宁回头还给他一个冷笑:“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宋以安有些愠怒:“长兄如父!”
宋与宁压根没把他这句话当回事,他因为一些原因,自小跟着外公外婆长大,对自己的哥哥感情并不是很深:“你这次回来,直接来我这儿了,你是不敢回家了吗?”
“我胆子没你那么小,我只是来看看你。”宋以安收了收身上凌厉的气势,“说到底我们也很久没见了,你就这么不欢迎我?”
宋与宁脱下大衣:“不经主人允许就闯入别人家里,无论谁都不会欢迎,这要在美国,我可以击毙你了。”
宋以安耸了耸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对待唯一的亲人,你就用这种态度?”
“老太太不是人了吗?”宋与宁讥笑道 ,“你可是她最最疼爱的孙子,不忍你受一丝一毫的苦,当年因为我不小心弄伤了你的眼睛,她就逼着爸妈把我送走,如果不是她这样强硬的要求,爸妈在回来的路上也不会出车祸……”他们兄弟两人的感情在儿时应该是很好的,然而因为一次游戏中的意外而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两人就此分离几千公里,要不是后来外公外婆的离世,他们之间怕是很难再相见。宋与宁并不想把伤疤揭开,只是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了。
宋以安摸了摸自己因为受伤而变成弱视的右眼:“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对于兄长的眼睛和父母的死,宋与宁是愧疚的,以至于宋以安从中作梗导致汪粼的死亡,宋与宁也不曾怨恨过兄长半分,他只是厌倦了来自于宋以安自以为是的家长作风,他瞥开眼睛,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任嘉瑞怀孕了,奶奶也知道了,你自己想想怎么跟她说吧!”
“我知道。”宋以安的语气很平淡,他当初跟任嘉瑞离婚的原因是因为结婚多年都不曾生下一儿半女,奶奶心疼他,逼着他们离了婚,而且对外宣称是妻子的问题。然而他并没有为前妻作什么辩解,即使他知道这中间的问题并不在于前妻。而且这也正是他强烈干预弟弟性取向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我今天在你这住一晚,你明天和我一起回去。” 宋以安道。
“不。”宋与宁拒绝道,“这么喜庆的日子,我还是少去老人家眼前晃了,省得她想起来又难过了。”
除夕夜,陈川连蒙带骗、连拉带拽地把陆遥远拖了过来。年夜饭由陈川妈掌勺,陈川打下手,陆遥远和陈川爸在客厅看电视。虽然气氛有点尴尬,但也算和睦。吃完年夜饭,年轻人对着毫无笑点的春晚完全没有静下心来看的想法,陈川摸出一箱烟花爆竹贼兮兮地跟着陆遥远出门放烟花。
由于燃放烟花爆竹的条例,要找个放烟花的地方还真是不容易,一路出了五环外,才终于找到可以放烟花的地方。公园里不算宽阔的广场上早已挤满了人,巨大的苍穹之上到处都是绽放的花朵。
在一阵“噼里啪啦”声中,许多年都没放过烟花的陆遥远点燃一个爆竹,爆竹还没响,他就堵着耳朵蹿到到了草丛里,被陈川好一顿嘲笑。陈川怕冷,整个人被一层又一层的围巾帽子包裹得像个北极熊,正当他恋恋不舍地摘了温暖的手套,接过陆遥远手中放烟花的大棒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听到那特殊的铃声,不用说肯定是宋与宁。
“你在哪?”听到话筒对面那充斥着的“噼里啪啦”的杂音,宋与宁问道。
“我在广场上放烟花呢,你要过来吗?”陈川以为宋与宁回家过年了,顺口提了这么一句,没想到十分钟之后,宋与宁真的杀了过来。
“呦呦呦,大过年的不好好在家,跑这儿来干嘛?这么不放心陈川呐!”陆遥远一见宋与宁就阴阳怪气的,然而宋与宁理都没理他,一个人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陆遥远皱着眉头,瞪着眼睛,“这人脾气真怪,一言不合就不理人。”
陈川默默地看了一眼陆遥远,脾气再怪也怪不过你,他把打火机往陆遥远手里一塞,扔下他,朝着长椅走去。他挨着宋与宁坐下问道:“你怎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宋与宁笑了笑,但是眼底却没有半分喜悦,他低头点燃了一根烟。
“我还以为你回去过年了。”陈川道。
“是回去了。”宋与宁吐出一个烟圈,他被宋以安拖着回去了,但是家里的气氛让他怎么也坐不下去,这个节日也许对于别人来说是最欢喜的日子,然而对于他而言只有痛苦的记忆,二十多年前,他就是因为一个爆竹炸伤了哥哥的眼睛,才有了之后的事情,所以对着这漫天的烟花与满耳的爆竹声,那些往事又浮上了心头。
“是因为你哥哥的原因吗,他是想让你离开我吗?”陈川并不知道宋与宁的苦恼,他只能凭自己的主管去作猜测,他低着头绞着手指,有些不安。
宋与宁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揉了揉陈川的脑袋:“我的事,他插不了手,也别想插手。”
陈川回他一个灿烂的微笑,他像是被触动一般,转头从陆遥远手里抢过一捧焰火棒,华丽的光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