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心道说是等开年,可到底是年后几月份却没说清楚。算算时间,总应该至少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她倒也不急着为了这事去反驳裴家这位大老爷,两三个月的时间能发生太多的事,说不定等那个时候不用沈栖开口,这个事情也都解决了。

沈栖也就姑且听了这么一说,等回到自己屋子时又实在疲乏,闷头就睡了。

奉灯正是稀奇不已,只知道平日里沈姑娘规矩多,其余都简化了不少,唯独这每日的卸妆梳洗不肯有半点懈怠。她刚打了热水回来,迟疑之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当为难的时候,忽然听见沈栖声音闷闷的喃了一句,“放那边。”

奉灯这才舒了口气,见她磨蹭着起身过来,忍不住问道:“姑娘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了?”等了片刻没等来回应,奉灯也就明白自己不该过问。只是有些事,也总该透露了给沈栖听。“方才姑娘去老爷书房的时候,三少爷那喊了大夫,连着大夫人也惊动了过去。”

沈栖掬水洗脸,愣了一会才面上带着水珠的看了奉灯一眼。

奉灯立即道:“说是三少爷的腿还没好利索,原本强行下地已经不妥了,这回还在外面骑着马回来,也亏得外头下雪,门房瞧见门口白茫茫的地上有血滴,这才发现了禀告上去的。”

“……”沈栖拧了拧眉。

待到第二日,沈栖如常去书院上学,刚下了马车就看见辜悦如踮着脚站在山门候着什么似得,见到自己立即提了裙小跑了过来。

“你说这是不是你写给我的?”她从袖中抽出了一张纸头,只叫沈栖看了半眼就立即收了回去。

可就这匆匆一撇,沈栖即刻就了然,这纸是昨日她写了给辜悦如的,其中表明了自己才是那日在相国寺跳舞之人,好叫辜悦如小心那个春丽的算计。可她昨日写这东西的时候,满心以为是会永远离开了,哪想到还会回来。面对辜悦如追问,沈栖一时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应答了,只能装作不明所以的笑了两下,想糊弄过去。

辜悦如昨晚发现这张纸就满心的疑问,若不是碍着当时天色已晚就直接去找她一问究竟了。她昨日就觉得沈栖行为古怪,晚上看这字迹的确是她所写,已然信了七八分。可对于得这纸头上所写的内容,辜悦如却抱着深深的怀疑……或者是不确定。

沈栖居然是那日在相国寺舞技艳压嫣姬之人?可她当日是亲眼目睹了那舞步,根本与她们平日所习的大相径庭,真是沈栖所作?

沈栖被她磨得没办法,最终又在辜悦如再三保证不会往外传才点头承认了。辜悦如听后长舒了口气,神情委实古怪。

沈栖问:“怎么了?”

“你要是早表明了这桩事,我那大哥也不会被春丽丫头骗了,如今人已经接回了我们家府里,我大哥恨不能将什么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去。”辜悦如气哼哼的说了几句,转念心中也是唏嘘,不知道来日他大哥要是真知道了这里头的真相,不知会是个什么的心情。“为今之计,还是要想个法子拆穿了她。”

“对了,还有一桩事你恐怕还不知道的。”辜悦如忽然道。

沈栖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应付着“嗯”了一声,此时两人已经并肩入了学舍,辜悦如用眼神指了指前头某处,“昨儿放学你走得早,不知道咱们班上也出了个顾大家的入室弟子。”

沈栖瞧着那是秦幼春的位置,脱口问了道:“秦幼春?”

辜悦如意味深长的点头,“可不就是。明明说好了只收一个弟子的,不知道怎么又收了一个。咱们好多人都不服气,按说秦幼春虽然也留到了最后,可毕竟还有几人是排在她前头的。要论起来,为着裴棠抱不平的人也多呢,只是都碍着顾大家的面子大家都没有说。”

沈栖听了之后倒也没什么波澜,只是这秦幼春跟自己平日也没多大的交集,她好与不好跟自己关系不大。然而……这人心思不在薛年玉之下,甚至远胜于薛年玉。她心中不经意想起薛年玉,就想起了前段日子裴娆威胁她的话,只说等薛年玉嫁入了赵王府一定会转头来收拾自己。可这如今姓“薛”的树大招风,这不之前七宝阁一事就被扣在了薛家老大的身上。沈栖想起这遭,就随口问了一句:“七宝阁的事情有定论了没?”

辜悦如最是爱这些小道消息,这回听见沈栖主动来问也不隐瞒卖关子,立即道:“我只听说九门提督去提了人,不过他仗着是赵王的妻舅平日也太张狂了,就是不知道九门提督会不会看在赵王的这一层关系上轻饶了他。”

沈栖猜不出这里头到底有多少人出了力,总之没有半点扯到裴井兰的身上来也是好的。等到下课回府,沈栖又去看了回裴井兰。

老夫人不放心她现在怀着身孕,特意叫了自己身边的老人常嬷嬷和大丫鬟执夏来伺候照料。沈栖进去的时候,裴井兰正被逼着吃药。她是半点都喝不下去的,才刚喝了一口就要反吐了两口,饶是这样一整碗灌了下去只怕也没多少真正入到了肚子里。

“咳咳咳……”裴井兰这两日已经被来来往往探望的人搅得头疼,见是沈栖来才稍稍露了两分笑脸,叫左右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沈栖问:“二姐姐好些了吗?”

裴井兰摇头,苦笑着道:“有什么好与不好的,我成日被拘束在这屋子中长此以往才真是不好。”之后又问了沈栖再过几日才休息,约好了要一块出府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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