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西望着她,没有说话。
她微微别首,突然想起曾经在练舞室,周月韶拿着那盏灯朝她走来……
她当时是否已经下了决定?是否又因为她的话而霎时改变主意?
连凯行动效率高,不过半个时辰便将阵法布好。
周溪西扶着周月韶下榻,她侧眸看她苍白得耳廓都仿似透明,有些不忍,问前方连凯,“只有这一个办法?”
“不是。”没等周溪西流露出期冀的眼神,连凯紧接着打碎她的希望,“他们目的是三颗冥珠,如今一定还未齐聚,这番大张旗鼓可能是认为殿下手中存有,至于旁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但若手中有冥珠,哪有他们不自动找来的道理?”
关于冥珠,周溪西在周月韶梦境中是得到了了解的。
她只知周月韶在千年寻觅中恰巧得到一颗,如今却已被取走。
“敖宸呢?”周溪西清楚周月韶状况,她现在脑子一片混沌,宝宝的踪迹是要知道的,但这不是让周月韶冒险的理由!
“我行么?”不等连凯回答,她毛遂自荐,眼神笃定,“那里是我的魂魄,我缺失的东西我自己去找,不用代劳。”
周月韶面色凛然,蹙眉严肃道,“你魂魄不齐,不过凡肉之躯,再者,是从我手中被取走,责任在我。”
“普通人又如何?你现在的状况却是连我一个凡人都不如。”
二人对视,不肯让步。
周月韶别过头,推开她的手,生硬道,“你既然清楚,也就知道我如今不过苟延残喘,迟早不过一个魂飞魄散,早晚没有差别。你不用内疚,也不用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就算没有你,我一样不会甘心堕入轮回。”
连凯烦躁的挠了挠脖颈,看两人各执一方,只能站在一旁叹气。
他没有话语权,更不知该如何抉择。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周溪西抿唇,“先找到敖宸再说。”
想起方才敖宸不太正常的样子,她抬眸问连凯,“你说他伤势颇重,那他现在在哪里?还有之前的阵法,敖宸有没有找出目的地?倘若他已经找到了呢?”
连凯赫然一怔。
他垂眸,若有所思起来。
确实。
许是接连冲击事件太多,他竟没有去猜想这个可能性。
殿下阵法中足呆了两日有余,虽说因为宝宝而突然负伤,但不排除已然找到目的地的事实。
他摇头道,“方才布阵前,我已试图联系殿下,目前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会不会……”周溪西眨了眨眼,突然觉得他跟她说“只是来看看她”时的神情,怪怪的,有些欲语还休,有些太过正式刻意。
“会不会?”连凯猛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他望着周月韶和周溪西急道,“殿下莫不是要独自去救宝宝?可他身负重伤,哪里……”
“没有找到他的办法?”
连凯蹙眉深思,颓废的摇头,“若殿下刻意,谁又能找得到他?”
“谁说不可以?”周月韶挑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璀璨,她定定望着周溪西道,“你魂魄不齐,但精血内还是有微弱的裔族气息,你从前怎么找他现在就怎么找他。”让连凯取了一个空玻璃杯,周月韶握住周溪西的手,用匕首割破她手指,足足滴了小半玻璃杯的鲜血。
“裔族有一种名叫‘忆相思’的秘法,取以精血种在他人身上,日后可凭气息追踪。”周月韶吃力的从指间溢出一道红光,提取血液中稀薄的红色,最后在半空凝成一颗红豆般大小的珠子。
周溪西抬头盯着血珠。
蓦地,它突然爆开,如破茧般从内飞出一只血蝶。
“周溪西现在无法与它有感应,得需遣人跟着它才行。”周月韶开口道。
连凯点头,“我亲自去。”语罢,飞速随血蝶一同消失在别墅内。
扶周月韶回房休息。
周溪西去找赵芃,她知道他应该对周月韶的情况比较了解。
“真没有法子可以治?”
赵芃愣了愣,答,“我一个三流江湖术士,怎么可能有办法?”
周溪西点头,抱歉道,“是我连累你和于鲜,想来之前你们失踪那段时间,应该吃了不少苦,要不你和于鲜回福苑吧,反正……”
“反正我们也帮不上忙,嗯,好。”赵芃答应的很利落,他摇头叹了声气,道,“关于周月韶,我猜测曾经见过的那老头可能就是在她身上施法的术士,并不是什么亲人,周月韶不愿对我多说,你可以试试。”
“好,谢谢。”
当晚,周溪西就劝说于鲜和赵芃一起离开这里。
她知道,先前敖宸一定觉得大家住在这里安全,可于鲜赵芃本就无辜,只要远离他们,又会有什么危险?
尽管于鲜喋喋不休,最终却妥协的让了步。
次日清晨。
连凯归来。
周溪西整晚都没怎么睡着,一旦入睡便噩梦不断。
她精神不太好的走到周月韶房里,听连凯汇报情况。
“东极山?”周月韶坐在床上,双手无意识的揉搓着被角,“东极山早已荒芜,我曾试过无数办法,都没能再进入秘境,你说血蝶徘徊在此处不散,那敖宸理应就在附近才对。”
“方圆百里我一寸寸都没放过,殿下确实不见踪迹。”连凯不解的摇头,试探的问,“殿下莫非知道如何进入结界?”
“就算他知道,那也是之前的秘境。”周月韶脸色难看,她咬唇道,“再者,那处是裔族祖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