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姥倒想给我凑个十里红妆,可惜你姥爷舍不得银子!”好汉不提当年勇。日子过得真的好快啊,一晃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拍了拍智慧的手:“当年啊,你姥为了给我多凑嫁妆,生生的截了你大姨和二姨的,是我对不住她们!”
“娘,你不是好好的报答她们了吗?我也听姥说过,大姨和二姨,甚至小舅的日子全靠你扶持起来的。娘,您怎么这么能干啊,您简直就是咱家的大功臣!”智慧眼里满是星星:“对了,姥爷不愿意给钱,所以您现在也不接他来享福对吗?”
“智慧,你不小了,有些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徐富贵这号人,娇娘对他还真的没什么感情。小时候原主的生活她记不清了。但是自己穿到娇娘身上后对这个父亲是避而远之的。而从他对王渊的厌恶到随意的打发自己到水口山村就可以看出有多绝情。别说自己不接他到京城享福,就算是要接,他也没有脸面来的。毕竟,他眼中的王渊可是半文钱不值的憨女婿,与其到京城和王渊相看两尴尬,不若在昌州徐家沟充当着他的大户:“你姥爷家里还有牵挂的人呢!”
听徐渭说他每一次回乡徐富贵就催一次他成亲,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成亲。还大声质问徐渭是不是准备要让他老徐家断后啊。
“你不是还有徐涯这个儿子吗?”徐渭小时候怕他揍他,大了长本事了也就不怕了。更何况,如今的他在昌州乃至整个酒业都是说得上话的徐掌柜。所以对徐富贵也敢反唇相讥了。
“你个逆子,不孝子,都是你娘给娇惯的!”从小到大,数落了不下百十遍,他将徐渭的不成才归结于季氏的教养,将徐渭的不成家也归结于季氏的不好。而徐渭指出他还有徐涯这个儿子时,徐富贵更是处于暴怒的边缘。对他来说,徐涯就是一个耻辱。长大的徐涯还停留在孩童的样子,口水长流,走路不稳。他曾经寄于厚望的人结果给了他重重的当头一棒。
养不教,父之过,小商贩出身的徐富贵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无论他口中不孝的徐渭还是无用的徐涯,甚至于茵儿为他生下的两个女儿,在他的眼中,能带来最大利益的就是好的,反之,则弃之敝屣。
京城他有三个有出息的女儿,消息自然也灵通。当知道智慧要嫁给曾经的家奴如今的状元郎时拍着大腿连叫三声好。有时候,真恨不得也去京城看一眼。
“老爷!”茵儿端了茶盅上前:“老爷,太太说是去三姑奶奶那里玩,都有好些年了,要不,咱派人去接她回来吧!”茵儿算是活明白了,范长春就是一个祸害,生个儿子也是拖累。而正室的位置,不是人人都可以坐下的。看看如今的姑奶奶们和徐渭,手指头都比别人的胳膊粗。自己生养了两个女儿,若是能得了季氏的眼,受了三个姑奶奶的提拔,飞上枝头变不成凤凰当个麻雀也比窝在这山沟里强啊。
“接什么接,大门敞开着,大路平坦着,要回她自己回!”曾经的年少夫妻恩爱无疑如今已离心离德了。没见过跑女儿家长住不归家的正室太太。
“可是,老爷,她到底是太太啊!”茵儿想的是女人总喜欢有人哄,这徐富贵下个低桩写封信劝一劝事不就解决了吗。
“太太的位置是她的,脚也长在她身上,随便她!”言外之意,徐家的正室太太永远是季氏的别人不要去肖想。
“老太太,请上马车吧!”马车已准备好了,路上的护卫也有了,丫头婆子们都齐了。
“老大家的,我怎么感觉是在做梦一般呢!”扶罗氏上马车的左边是大儿媳江铃,右边是小儿媳李霞。
“娘,您老去京城好好的享受享受,咱们家小宝争气,咱老韩家出人头地了!”别说老太太了,就是自己也觉得是做梦呢。女儿当了王家的大掌柜,侄儿考了状元不说,还要娶王家大小姐为妻。而卖身为奴的人居然翻身把歌唱了,一夜之间成了这大片产业的主人。
“娘,您慢点,小宝婚礼定在五初初八,咱们不急,慢慢赶路,路上有个不适什么的都得告诉儿媳,知道吗?”李霞随后上了马车朝车外的人道:“大嫂,家里就辛苦你了!”
“说啥呢,一家人两家话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不知道为什么,江铃看着远去的几辆马车心里就一直有这个想法。可是,也不能这样想啊,虽然说,那个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张群英生了小宝,但真正教导抚养他的还是李霞。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吧,现在的李霞也能当个太太了,等到韩宝争气说不定还能给挣个诰命呢。
“大太太,咱们回吧!”身边的婆子上前扶着江铃:“老太爷老太太他们都走远了呢,这儿山风也大的!”
“好,回吧!”老韩家再不是奴才了,而是使奴唤婢的主子了。而因为有老爷子在,所以没有分家,江铃的心不大,自己除了韩风以外又生了两儿一女,不说要沾韩宝多少光,这两孩子能有样学样好好读书考个秀才举人她就心满意足了。当然,韩风的个人终生大事还是令自己有几分愁的。这孩子,八成是受了老姑奶奶的影响从不将个人事让心上。行事作风更有当年少奶奶的风采。这么能干的女儿怎么就愁嫁了呢?
家有喜事,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