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狰性子娇惯,卓漆留了几日,陪卓漓戏耍一番,便送回招云峰了。
这日卓漆入定,入隐界之中,就见阿迷就见阿迷古里古怪的团团转,一会儿倒吊在枝蔓上,欲言又止,卓漆存心捉弄它,不予理会。黄昏时分,见卓漆神魂将出,阿迷才连忙叫道:
“主人主人,您看我算不算一个合格的界灵?”
“自然算。”卓漆点头,“除了经常忘事,其余倒也不错。至于外形,我也已经习惯了。”
阿迷讪笑道:“主人,人家年纪小,所以才不小心忘记了!不过人家也很努力的在想起来啊!”
说完飞快的念出一段咒语,不等卓漆说什么,就飞快解释:“主人你没有一天安分的!我为你操碎了心,偶尔忘事也是很正常的!我本属界灵,并不能出水芸隐界,但说白了,我与此界,皆属主人所有,便是最大限度为主人造福!这段咒语可以让阿迷进入主人识海之中,可以替主人扫荡杂思,入定通玄事半功倍哦。而且,当阿迷躲在识海里,对外界的感应会更强烈更准确!”
卓漆牢记咒语,又嫣然一笑:“既然你能进入识海之中,那想必也有我与你切断心神感应的咒语了?”
阿迷连忙摇头摆手:“没有的!没有的!阿迷要时时刻刻替主人留意四周,哪有这种咒语啊?”
卓漆拎着它翅膀一番逼问,阿迷一顿假哭,最后还是呜呜咽咽的说了。一人一灵同时念动咒语,神魂如处在半空之中,一阵空落落的强烈感受之后,便已落入识海之中。
识海中原本有一道紫色朦光若隐若现,自隐界初成,紫色朦光化作隐界莲花,识海中只剩下原本的暗青色光芒。阿迷一入识海,便化作一道金光,忽而在前,倏忽在后。
大约小半个时辰,阿迷从识海中退出,咋咋呼呼道:
“主人,我发现你命可真大!识海里居然有两个了不得的禁制!”
“什么禁制?”
“一个在识海边缘,是保护神魂不受侵害。另一个,就厉害了,名煞,抹杀禁制,一念之间,主人就灰飞烟灭了。”
卓漆听完,半晌不语。一番推算,那守护禁制卓斟曾亲口告知,若论时日,也能对应的上。可这抹杀禁制,时日尚短,据阿迷所说,手法与卓斟类似,也应是玄门所为。
算起来,大约便是她误闯入玄山灵脉,捡到卓漓和大雄之后了。
如此一想,心中不知是何种思绪,愈发难以理清,便抛掷天边,问道:
“保护我也就算了。可我的性命,岂能执与他人之手。一念之间,神魂俱灭,修士命脉控于他人,岂不可笑!这抹杀禁制,可有办法消除?”
“自然!”阿迷一昂下巴,颇觉自己立了大功,歇落在卓漆左肩,欣欣自得道,“阿迷可以帮主人慢慢吃掉。只不过,阿迷现在能力尚浅,一旦动手,那下禁制的人就会发现了。”
阿迷说到这里,也觉得不对了,立刻声势大弱,察言观色道:“主人,我觉得吧,这禁制好几年了,并没有伤害主人,不如再稍微等一段时日,阿迷一定努力修炼!做一个合格的界灵,早日替主人消除隐患!”
卓漆反而微微冷笑:“无妨,他若是愿意,只管动手!”
大白前些时日去了凡尘一游,回山来便学着大户人家,往廊檐下挂了竹帘,灰色麻绳打结挂住,半垂半落。日光低垂时,深浅长短的横影便落在裙裳上,印照在面容上。
大白在前引路,到了门外,又笑道:“小卓丫头,你虽不是真人唯一的弟子,却是真人最上心的弟子了。”
卓漆进殿,一只小白团就跑到脚边,围着她衣裙转圈,一时伸出两只软软的小爪子挠她裙摆。
谢邀坐在几案后,眼也不抬,道:“听闻你养了一头大熊,这小兔子虽灵智未开,倒也有几分灵性,你拿回去玩吧。”
卓漆拎起小兔子,瞪着它圆圆的大眼睛和无辜的三瓣嘴。谢邀见她不答,又觉前番试探大为不妥,心中难免内疚,便画蛇添足道:“可别一时兴起,与你那胖友人一起,下锅入肚了。”
卓漆扔下兔子,拧眉道:“您唤我来,便为这点小事?大白劳苦功高,协理一剑天诸多庶务,可是您亲口说的?怎么如今,又使唤起大白为此等小事跑腿了?”
谢邀一怔,竹帘斜影打在他脸上,倒平减些许冷意,正要训她一句,便听她凉凉道:“我今日若是养了这小兔子,他日也不会为口腹之欲吃了它。难道我与您一样,是无辜杀生之人?”
此言一出,两人都是一愣,卓漆素来对他尚有三分惧意,却不懂今日这话为何脱口而出。谢邀一听,不由也有了三分火气,又见她不明不白的丢下一句,又不肯解释,眉目间满是冷淡,全然没有平日的半丝惧畏。
可细细一想,她素来稳重,教人省心,近日变故突生,也难免失态,五分不忍便压下这三分火气,淡淡道:
“听闻你自创剑阵,不知进益如何,练来看看。”
哪知一番好意全被人当成了狼心狗肺,卓漆反淡笑道:“剑意大不如前,懈怠无功之故,今日起,你便入璇玑塔参玄?我也不必练剑,您若要罚,只管罚。”
连番顶撞,三分假怒也变成七分真火,谢邀掷下竹简,定眼看她,她反倒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竟冷场起来,卓漆转身就走,谢邀气的怒问道:“许你告退了吗?”
卓漆头也不回:“您罚我入璇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