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的瞌睡彻底被赶走了,在硬榻上面辗转反侧,实在是这暖阁的床一般都是给丫头睡的,哪里有大床舒服。
之前太困,她也没顾得上,现在清醒过来,自然有了明显的比较,再一想那家伙一人独霸大床,还是用卑鄙的手段逼自己放弃的,就心里很是不舒服起来。
安心嘴里咕咕哝哝,直骂辰绍云小气,心胸狭窄,没有男子气概,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居然让她睡硬铺,活该到今天还打光棍,诅咒他一辈子也遇不到心爱的女人,一个人孤独终老。
正在安心一个人诅咒的一身劲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周侧冷气直泛,她赶紧拽了拽薄被,不经意抬头一看,直接和一张面瘫俊脸对上,烛火微晃,差点没把她魂给吓出来。
“你,你有病呀,干嘛突然站在我床边上?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辰绍云淡淡的看着她:“我看世子妃好像很精神的样子,还有精力说本世子的坏话,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交流下唱歌心得吧,我刚又想起一首军歌,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不是吧?
这坑爹的铁锤警官,耳朵真好使!
安心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往硬铺上面一躺,闭眼挺尸,还假装发出了呼噜声,表示本程序已启动深度睡眠,闲人勿扰!
辰绍云抿了抿唇:“真可惜呀,世子妃睡着了,那,我们就下次交流吧,好好睡觉噢,如果再让本世子听见,类似说梦话的声音,那本世子心情不好的话,就会想唱歌了,嗯?”
“呼噜噜……”本姑娘已经睡着了,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那辰绍云的喟叹之声:“大床就是舒服呀。”
安心恨的牙根痒痒,但却不敢动一下,连眼都不敢睁,拼命告诉自己:睡觉,赶紧睡觉!
只是……
明明刚才很困的,现在为什么一点觉意都没有了?
许久,安心睁开了眼睛,偷偷坐起来,朝着床那边打探,只见辰绍云双眼是闭着的,只是修长的眉头却微微皱着,好像睡的有点不踏实。
哼,小样儿,你刚才非得给我唱军歌,害的我不得不道歉,害的本姑娘觉也跑了。
现在你也别想睡好觉!
安心眼珠子一转,立即有了个好主意,迅速下床,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不到半小时,大作完成,直接用力的踩在地毯上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走到床边时,果然辰绍云正好睁开了眼睛,目光冷幽犀利的盯着她:“世子妃又想听歌了?”
“喏,礼尚往来,劳烦世子爷大半夜为我唱军歌催眠,那本世子妃不能不还礼,否则岂不是失礼?
既然你没有恋爱经验,而我又是个中高手,自然要传授你一二,不能让你丢了我们现代人的脸面。
这里只是部分内容,你好好加以背诵,明天去宫里,你就照此操作即可。不用太感谢我,谁让咱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呢。好好背吧,我再去眯一会儿。”
成功看见某人被自己说成呆若木鸡的样子,安心突然觉得暗爽不已,要不是场景不对,真想放声大笑,极力忍耐,回到暖阁,这才无声笑翻在硬床上面。
辰绍云低头看了一眼,飘在地毯上面的纸,上面凌乱着的写着一些话,眉头皱了皱,还是坐起来,将纸捡起,只是才看一眼,整张脸就黑了。
屋外起了风,时不时能听见风声穿过屋檐的声音,还有风儿吹起屋角的铃铛,发出的清脆鸣响。
辰绍云低头细看,只见质量上乘的宣纸上面,第一行标题就是:好相公守则。
不对娘子耍酷,不让娘子吃醋,吵架先要让步,娘子揍我要挺住。
娘子化妆要等得。娘子花钱要舍得。娘子发脾气要忍得。娘子生气要哄得。
娘子出门要跟从,娘子命令要服从,娘子错了要盲从!
总之一句话,娘子都是对的,就算是错的,也要当成对的执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辰绍云脸色发黑,直接就把纸丢在了安心的头上。
安心还在被窝里偷笑呢,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了,当即便拿起纸,认真的折了起来:“新三从四德呀。现代男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胡说八道!有些我能理解,那这娘子错了要盲从,这哪里是爱,根本就是害,对不起,我做不到,若是错的,我坚决不会执行的。”辰绍云双手背在身后,满脸酷酷的样子说道。
“看看看,你这什么态度呀,只是让你假装演戏而已,又不是真的,再说了,这对错谁能分得清,都是辩证的,万一别人看到的只是假象,而你所知道的是真相,那你是遵照自己的判断,还是听从别人的谬论啊?”
“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少说废话,反正这条不行。”
安心见这家伙一副没商量的语气,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过,免得再次使自己陷入信任危机,便退而求其次:“这样好吧,假如我让你做一件事,你觉得这件事做了会不对,会犯错,那不要当着外人的面反驳我,你可以阳奉阴违的。”
辰绍云再度拒绝,语气十分严厉,不容质疑:“不可能!我最讨厌阳奉阴违的行为,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办,不能办的事绝不会答应。错就是错,对就是对,错了就要立即改正,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底线和原则。你可以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但是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