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懂三小姐说的是什么,属下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他原准备说完这些话就走,但是心中隐有不忍,刚才院里面声音太高,他都听见了,也觉得王如佳有些可怜。
“这天下没谁可以不用吃苦,只是每个人吃苦的程度和类型不同罢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有苦有乐,才是完美的人生。如果无知无觉又有什么乐趣呢?属下知道第三关任务不好过,属下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困难的准备,属下不会耽于幻想倒底有多痛苦有多困难,很多事,没走到那一步,谁也不清楚,到底是苦还是甜。”
他也只能言尽于此了,听不听得懂,都是她的事。
他和王如佳一个朝里一个朝外,擦肩而过时,王如佳轻声道,“谢谢你。”
王如佳注视着那个高大的背影逐渐消失,喃喃自语,有苦有乐的人生才算是完美吗?
是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勇敢的承担起来。
她也没必要,还没开始前,就想着有多难多痛苦,既然这条路展开了,不管多难,都要走下去,勇敢的走下去,坚持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劲想着有多痛苦有多难,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她苍白的脸色,逐渐多了丝红晕,嘴角慢慢抿出细微的弧度,“没看出来,木头脸,还挺有学问的样子呢。”
王夫人见女儿情绪稳定了下来,便回到房间,坐在那里,脸上神情很失落,不知怎地,突然就落下泪来。
陈妈妈正巧捧了个插花瓶进来,一看见夫人这样,不由叹了口气劝道:“夫人,您又想起大少爷的事了?”
原氏手里捏着帕子,一边哽咽,一边拭泪道:“若尘儿还在,必不会像如佳这样气我。妈妈,你说尘儿会不会被人所救,根本就没有死,现在正在哪个地方,等我们去相认呢?”
陈妈妈轻轻拍了拍夫的肩膀,安慰起来:“夫人,老爷不是一直没有放弃暗中寻找吗?老奴相信,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再与我们团聚的。”
“老天保佑,若真能找到尘儿,信女愿意折寿十年,我可怜的孩子!”
陈妈妈嘴里的大少爷,其实是王家大女儿如玉的同胞兄弟,今年大约二十四岁,和王如玉同岁。
昔年原氏生产王如佳和王傲尘的时候,正碰上宫里那位受难,诛连到了王家,大冬天的他们去想办法,结果遇到惊马事件,原氏当时就动了胎气,就在马车上生下了王如佳和王傲尘。
本来这是一件极为安心的事情,谁料回府途中,居然遇到大批流民,堵在路中间要吃要银子,马车根本行不了路。
王伟成只得命下人,扶了夫人,抱着孩子下车步行,结果却被人群冲散,当他们再集中时,就只剩下王如佳了。
原氏当时犹如天塌下来一般,疯狂的要回去找,但是哪里找得到,非但王傲尘不见了,就连那个抱着王傲尘的奶娘都不见了。
这一找就是二十多年。这些年王傲尘的事,就是原氏心头的痛,谁也不敢提起,当年那些经历过的人,也大多走的走,死的死。
王伟成怕原氏睹人思伤,便给了他们银子,将他们都打发了。
这件事,只有王伟成夫妇和原氏身边两位妈妈知道,至于后来生的王如慧,王如佳和王卓云,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哥哥。
后来宫中的那位复起,知道因为自己,连累王家,还害得嫂子失了一子,便心有愧疚,为了弥补,所以才在王卓云十岁生日时,将一只很特殊的力量,交给了他。
一方面是助他成事的意思,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保护的意思。
原氏已经痛失一子了,若再失去王卓云,真不知道她会不会疯掉。
……
曾高大穿过后堂,准备前去王伟成的书房,王伟成正在那里等他。
他在拐弯的地方,突然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在吃力的搬动满装绿豆的箩筐,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他赶紧上前一步,替他把东西搬上去摆好。
曾友趣有些不好意思,自以为没事,没想到临了,那病腿又隐隐犯痛,差点摔倒,洒了豆子,忙朝着曾高大,抱拳感谢。
“多谢这位差爷,唉,都怪我这腿,还没好利索,给差爷添麻烦了。”曾高大穿了县衙服饰,曾友趣便认为他是官差。
曾高大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他抱了抱拳,就离开了。
父子对面不相识,就这样擦肩而过。
曾友趣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感叹道,“真是好人哪。”
一个软糯而脆生生的小女孩嗓音响起来,“爹,什么好人坏人的?”
曾安心手里拿着水壶,正在给曾友趣添水。
曾友趣坐下来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曾安心笑道,“这桃源县令为人正直,手底下的衙役们,自然也都是好人。爹,你腿脚还吃得消吗,要不要歇歇,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明天再一天,这些事就都搞定了,你娘那儿怎么样了?明天可就得交东西了,没问题吧?”曾友趣略有些担忧的问道。
曾安心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娘早就绣完了,不过留着一点尾巴,故意给那些人看的,免得人家还觉得娘是妖孽呢。”
曾友趣这才放心下来,继续和女儿一起挑豆子。
曾安心正挑的安心呢,突然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子朝着她跑过来,定晴一看,不是游不动是谁呀?
“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