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和那蛇沟通之后,尘缘寺这几日总算偷得几日安生。早上,易初照常在佛堂里诵经,刚刚诵读完毕,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师姐,这是刚才香客送来的雄黄饼,他们听闻寺里前几日有蛇,便特意做了这饼送来。”过来的人是一个年纪尚轻的小尼姑,她长得眉清目秀,年纪约莫十六岁。见她笑的开心,易初伸手接过那食盒,缓缓走到她面前。
“易心,你今日的诵读还未完成,这食盒我送去厨房就是。听闻你前几日没来上早课,莫不是师傅不在,你便懒散了。”
“师姐,实情并非如此,你也知道,自从那蛇来了之后,咱整个寺庙都不得安生,最严重的莫过于厨房。我这几日忙着打扫,才将厨房收拾好。”
说起打扫厨房的事,易心委屈极了,她本就是寺庙内负责做斋菜的,厨房也是由她管理。谁知那蛇偏偏就喜欢在厨房捣乱,隔三差五的弄乱一番,收拾起来真是苦不堪言。好在师姐前几日似乎和那蛇说了什么,厨房这才没被弄乱。
“这倒是辛苦你了,我会好好看管那条蛇,虽然不知师傅留它有何用意,但至少在师傅云游期间,我们该把它照看好。”
“恩,那没什么事的话,易心便去诵经了。”
和易心说完,易初便拎着食盒向厨房走去。还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她就看到厨房门口有团黑色的东西在蠕动,走近一看,竟是好不容易老实了几天的蛇又爬到了厨房这边。此刻,那蛇正蠕动着身子,盘旋在厨房门口,用着它的身体磨蹭着门,一副想要钻进去的模样。看到它的动作,易初有些哭笑不得。这蛇的灵智极好,只可惜用在了其他心思上,若潜行修炼,必有所成就。
“你在做何?”易初走过去,看着蛇低声问道,那蛇见她来了,猛地回过头,却不是看她,而是把目光落在易初手中的食盒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瞬间溢满了光亮。
“这盒子里的食物是香客送来的,对你无益,你莫要打这食物的主意。”
“嘶…”听易初这么说,蛇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它吐着鲜红的信子,张开嘴对易初吼了几吼,又翻着肚子躺在地上。易初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蛇会做这种事,忽然觉得师傅会留它在寺庙内也不是没有理由。
“书上记载,蛇进食一次便可长期不再进食。几日前才喂过你,你怎的又来讨要吃食。”
“嘶…”虽然易初听不懂蛇的话,可蛇却能明白易初的意思。见易初推门走进厨房,把食盒放到了桌上,蛇跟着进去,又被赶出来。
“我去准备午课,你若无事就来听听,多听经文对你有好处。”易初站在厨房前,对着还想进去的蛇说道,然后离开。见易初走了,蛇吐着信子,在门口游移,忽的,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蛇快速的朝着厨房的侧门爬去,果然看到这陈旧的侧门有一条缝隙。蛇急忙变小一圈,对着那狭窄的缝隙就挤了过去。
时隔几天再来到厨房,蛇觉得厨房内的东西多了不少,却都是难以下咽的青菜。想到方才易初那般护着食盒,里面必定是好吃之物。这般想着,蛇的眼中冒着光亮,爬的速度越来越快,她蜿蜒着上了桌子,用脑袋将食盒的盖子顶开,岂料随之而来的竟是一阵阵难闻的味道。
在食盒里摊着几块饼,色泽鲜艳,分量颇多,却隐隐带着一股子讨厌的味道。蛇说不好这饼哪里不对,可想到方才易初极其护着的样子,便强迫自己忽略了这味道,张开嘴就吞了一整块。
入口之后,饼难闻的味道更重。蛇吃过的东西少,却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难吃之物。这饼的味道难吃极了,像是浸泡在药里一般苦,且吞进去之后胃里也像是火烧般难受。蛇吐了吐信子,不舒服的蠕动了下,本想就此作罢,在厨房找些别的吃食。可想到易初十分护着这饼,心下便有些不满。
这寺庙看上去不穷,可吃喝未免太过寒酸了些。自己堂堂一条修炼千年的蛇,居然要数月给她喂食一次,蛇有些无奈的把头搁在食盒上,对着那些难吃的饼沉思起来。她本是一条出生就有灵识的蛇,常年都在妖山之内修炼,一次偶然出了山,机缘巧合受到高人帮助,谁知却惹了大麻烦。
她来到尘缘寺不过是为了找到对自己极其重要的物件,却没想到这看上去不起眼的寺庙居然有那么厉害的尼姑坐镇。想到自己现在既找不到东西亦是没办法离开寺庙,蛇有些难过的嘶吼了几声,也仅仅是几声而已。
若这寺庙能给自己多些吃食就好了,想着易初那小气鬼,分明是这般难吃的饼,居然还藏着护着不让自己吃。为了不让别人吃到,蛇想了想,最终还是忍着难受,把食盒中的饼全数吃了下去。可刚咽下肚子里,她就发现这饼不是一般的难吃,且肚子在吃了之后疼得要命。
“嘶…嘶…”蛇十分痛苦的嘶吼着,甚至觉得自己仅存的法力都要被这份难受给弄没了。她无力的从桌上掉下去,身子从一米的蛇一举变成足足有十余丈的巨蛇。这本是她原来的大小,为了行走方便才用法力化成小蛇,可这会她难受的厉害,便也顾不得那些了。
蛇在房间里痛苦的嘶吼,发出的惨叫声震得整个寺庙都听得到,蛇痛苦的用尾巴乱扫,把厨房里的许多器具扫到了地上,甚至压坏了几口炒菜用的锅。寺庙内的弟子听到动静,急忙汇报给易初。她听闻蛇又去厨房捣乱,无奈的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