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替换。
在院子里呆坐了许久,傅白芷这才回过神,她失落的将那件染血的衣服收好,端着刚刚煮好的粥,朝着房间里走去。推门而入,床上人还安静的睡着。她的脸苍白恬静,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却总给傅白芷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
这几天过去,花夜语的身体越来越差,毒发也变得格外频繁。傅白芷曾经问过花夜语,毒发的时候是不是很疼,这人却只是摇摇头说还好,可傅白芷分明见过无数次,花夜语在毒发时偷偷躲开自己,蜷缩在床上独自承受那份痛楚。
花夜语一直都很能忍,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来都是隐忍的。可那天晚上,她站在门口,看着这人因为疼痛而咬破了下唇,她就像一只无助的幼兽般蜷缩成一团,紧紧的咬着袖口,额头因为这份剧痛而溢出汗水。
自那以后,傅白芷便发现,每次毒发之后花夜语都会昏迷,严重起来亦是会吐血,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也没办法再自己下床行走,每日就只能躺在床上。每一次看着花夜语睡着的样子,傅白芷心里都在害怕。她怕花夜语会就此一睡不醒,怕这个人会睡着睡着就离开自己。
可除了害怕之外,傅白芷心里竟还有一丝欣慰,每一次看到花夜语睡着,她都会静静的守在一旁等她醒来。自我安慰的想着,语儿这样也好,只要睡着,她就不会那么疼了。这个人,哪怕知道时日无多,却还是在自己面前笑着,独自去承受那些痛。
“阿芷…是你吗?”或许是傅白芷看的太专注,花夜语渐渐感受到她的存在,便醒了过来,见她茫然的看着自己,傅白芷忙走过去抱住她,在她耳边说着抚慰的话。从昨晚她就发现,花夜语的听力比之前更差了,而她的双眼,也无法清楚的视物了。
“语儿,我给你熬了粥,你喝一些。”傅白芷将花夜语抱在怀里,摸着她肩膀上的骨头,她鼻尖一酸,尤其是看到对方还在努力对自己笑着的时候。
“阿芷,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花夜语并未拒绝花夜语喂来的粥,虽然她没有半点胃口,却不愿让傅白芷为难。
这些日子,两个人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可花夜语也知道,这样的美好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就连傅白芷都能看出自己已是弥留,花夜语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看不清傅白芷的脸,就只能隐约看到那人的身影,她需要很努力的去看,去听,才能看到这人模糊的样子,听到她温柔的声音。
花夜语觉得很累,这样活着,真的会让人疲倦。她不是没想过干脆的死掉,摆脱这份难受,可她清楚,若自己能够多撑些时间,阿芷或许还偶尔有快乐的时候。就算这么勉强支撑下去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还是想撑得再久一些。
“喜欢就多闻一闻,你看看你,像个小狗狗一样。”看着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的花夜语,傅白芷笑着说道,她把粥喂给怀中人,轻轻摸着她的头,然而,在勺子从她口中抽出之际,那本是白皙的瓷勺上,却多了一丝血迹。
这样的发现让傅白芷倒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僵在了脸上。她看着花夜语嘴边的血,这人根本不知道她又吐了血,始终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很努力的在对她笑。这样的笑容,温柔美丽,却又残忍至极。
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眶滑落,傅白芷却不肯多说什么,而是干笑着把手帕拿起来,将花夜语嘴角的血擦去。“你看看你,吃的真笨,都吃到脸上了。”哪怕极力掩饰着鼻音,可傅白芷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感到花夜语勉强撑着手,渐渐摸上自己的脸,那一刻,傅白芷便再也无法忍受的哭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语儿面前哭,千不该万不该把这份脆弱展露在这个人面前,可是她…
“阿芷…别哭…我会尽我所能的陪着你…我会…”即便眼睛无法再看清傅白芷流泪的样子,可花夜语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身边人的难受。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可心口的疼让她没办法维持下去。她静静的捂着还在跳动的心,却觉得那跳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慢到几乎连自己都快感受不到。
“语儿,你怎么样?是不是又难受了?药!我现在就拿药给你!”见花夜语呼吸的十分困难,傅白芷慌了神,她急忙把瓷瓶里最后一颗续命药拿出来喂给花夜语,看着这人艰难的咽下去,渐渐陷入昏迷。傅白芷红着眼把花夜语扶到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这才出了房门。
傅白芷不愿让花夜语过这种等死的生活,她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到外面之后,傅白芷雇了一辆最好的马车,还有可以连日赶路的车夫。第二天一早,她带上两个人所需的东西和钱,抱着还在昏迷的花夜语,朝着药仙谷赶去。
为了防止路上颠簸吵醒花夜语,傅白芷始终都抱着她,没有松开,也只有在喝水休息的时候才会问问车夫,行到了哪里。
“姑娘这是要带妹妹去药仙谷寻医?”那车夫把傅白芷的紧张看在眼里,再瞧瞧始终昏迷不醒的花夜语,便猜的一二。
“恩。”面对车夫的疑问,傅白芷懒得多说,她轻柔的擦拭着花夜语的脸,见对方感受到自己的触摸,在睡梦中蹭了蹭自己,她轻笑着,将花夜语抱紧了些。
“既是寻医,其实也不必去那么远的地界吧?我知晓前方的白晶城,倒是有许多名医,那都是当今圣上都赞赏的,不若姑娘可以先到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