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仪流产的事既然已经上升到了两个女人间的斗争,势必就会在宫中引起轩然大波,而一旦发生这种事态严重的事件时周边的人大多会因为怕受到牵连而躲开,所以身在事件中的人此时往往是最孤独无助的。
赵聿梁可以想象敬庄皇后此时的心情。
眼下他所在的地方应该于明天下午左右就能将赈灾事宜安排妥当,但是今日下午有消息说距离这里不到两百里远的万州也发生了水灾,还有绿树县那边一个时辰前也送来消息说正在发山洪大水。
赵聿梁右手轻叩着桌面默默沉思。
未几,他将随他前来赈灾的京官中经验较为老道的六位京官分成了两组,让他们明日一早分别到万州和绿树县去协助赈灾。
随后他拿出地图跟他们细细地做指示。
他打算将工作安排下去之后就返京去看看。
就在他们说着话时一名侍卫进来道:“殿下,有您的信。”
太子赵聿梁忙从地图中抬起头来,快速地从侍卫的手中拿过了信。
这封信是云一亭写来的,云一亭在信里跟他详细地讲了案件审理的经过,并将皇上授命云一亭来调查此事的事也一并说了,在信末表示会竭尽全力处理此事,并说由于此事没有目击者,所以很难展开来调查……
太子看完信后遂将信折了起来。
通过云一亭的叙述,太子对此事的了解又多了不少,同时也心定了不少。
只要云一亭在跟手此事他就有理由相信敬庄皇后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身危险,那么他一两天后再回去问题也不大。
于是赵聿梁当即给云一亭回了信,让云一亭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敬庄皇后,并说他会争取在明天或者后天就启程回去。
…………
敬庄皇后远在广西的兄弟们也在这天收到了张公公写来的信,得知了那件事后文家五代的人立即聚集在一起开会。
“我们亲自进京去给姐姐讨个公道。”敬庄皇后的六弟文志斌怒气冲冲地说。
敬庄皇后的大哥文志杰忙摆手道:“现在事情尚未弄清楚,我们就这样冲到京城去岂不惹人笑话?”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人诬蔑?”文志斌急得跳了起来。
几兄弟中就属他的脾气最冲了。
“这个时候我们断不能冲动行事,否则不但帮不了皇后,反而还会害了她。”敬庄皇后的叔叔文生伟望着大家语气郑重地说。
众人连连点头。
“不知二叔这边有何妙计?”文志杰问文生伟。
文生伟沉吟了片刻后抬眼望着大家道:“这样吧,我和志杰进京去看个究竟吧,我们可以以探望皇上和皇后为由进京,顺便让皇上知道我们文家的人得知了此事,接着再视此案的进展来行事。”
他想让皇上知道——此事他们文家人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敬庄皇后的其他兄弟也马上说要同去。
文生伟忙摆手道:“切莫都去,否则很有可能会让陛下误会我们这群人是前去滋事的,就我和志杰两人去最合适,这样一来不会引起陛下太多的注意,二来万一就算我们两人出了事起码文家还有你们几个撑着。”
说得也有道理。
于是大家都表示没有异议。
次日一大早,文生伟和文志杰便启程了。
………………
张昭仪自流产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不几天后便卧病在床了。
在此期间,郭茂那边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也不见其派人前来了解张昭仪这边的情况。张昭仪病了之后心理十分之脆弱,加之不见郭茂那边给任何指示就越发地感到忐忑不安了。可她现在被云一亭派来的那五名女子随时监视着,根本不敢私自给郭茂那边送信,所以她眼下简直是度日如年。
不过即便是因为出了这件事而闹得后宫鸡犬不宁,可皇上还是有安排御医每日来给张昭仪把脉,并让厨房那边每天给她做养身餐。
皇上对她的好成为了她频临绝望的心里的一盏明灯,一根救命草,让她能够以极大的毅力挺过了虚弱期,八天之后,张昭仪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健康一旦恢复,张昭仪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郭茂对此事的态度了。
也许现在这情形并非郭茂原先所想的,可张昭仪自问已经尽了力,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抱歉的。
这日清晨,张昭仪在喝过红枣花生猪脚汤后对贴身宫女沈浍道:“我想到外头去晒晒太阳。”
沈浍了然,忙说:“是,奴婢这就扶您去。”
云一亭派来的那五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反对,但当张昭仪步出房门后她们便不紧不慢地跟着走。
张昭仪边走边看,慢慢地便走到了百花园的那条石桥上。
她知道郭茂要回兵部衙门的话是得从这里经过的,她决定在这里逗留两三刻钟看看。
已是盛夏,虽然太阳才刚升起,但是气温已经很高的了,张昭仪才在桥边站一会儿便汗流浃背了。
沈浍忙给她撑起伞。
就在沈浍给她撑伞时她在沈浍的耳边耳语道:“我写了封信给郭大人,呆会若是他经过这里时你就忽然扔个玉佩在桥尾处,然后装作忽然发现般紧追过去问他是不是掉了个玉佩,借助递那个玉佩的当儿,你便将这封信塞进他的手中,听懂了吗?”
说罢张昭仪便放了一个玉佩和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到沈浍的手里。
沈浍立即将这两样东西紧紧地揣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