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明白李元的意思,温声道:“如果你不逃,后果你可清楚?”
李元看了看闻莹愫,再将目光转移到太子的身上,点头道:“清楚的。如果在下真的死了,在下的妹妹就拜托殿下好好照顾了。”
闻莹愫鼻尖顿时发酸,望着李元勉强微笑道:“哥哥,或许还有转机呢?”
基本上不会有转机了,除非皇上改变主意。
因此李元朝闻莹愫微笑,没有说话。
李元又望向闻莹愫,让她站起来给他看看,他想看看她的肚子有多大了。
此时已是十月底,闻莹愫已经怀胎足足六个月了,所以肚子已经很圆了,而且行动也不是很方便了。
太子扶着她站起来,她笑盈盈地将手覆在胎儿上,以使李元看得更清楚胎儿的大小。
李元满含感情地看着,眼角渐变湿润。
妹妹的孩子,妹妹和她心爱之人所生的孩子,他只要想一想都觉得美好,反正,即便他死了,妹妹这边还会有后代延续下去,步家便永远有血脉在传承,这就好。李元微笑,这微笑里有欣慰,有感慨,也有淡淡的不甘和认命。
闻莹愫坐下,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没有说话,但通过她的手,李元能感觉得到她传递给他的信心和鼓励,还有祝福。李元忽然很想哭,于是他说:“没有别的事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闻莹愫和太子点头。
往门口走去时闻莹愫紧紧地握着太子和李元的手。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啊,她怎么舍得其中一人的离去?
告别的时刻到了,李元也知道这或许是自己与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便主动抱了抱闻莹愫,又郑重地握了握太子的手。
上得马车,李元泣不成声。
再见了,妹妹。再见了,殿下。你们都是我生命中的贵人,谢谢你们。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很抱歉!
太子将闻莹愫抱上了马车。即使她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她的身子在他看来还是很轻,因此他抱得毫不费力。
坐稳后,他仍将她抱在怀中。
她紧紧地依偎着他,原先还比较平静,到后来便抓着他的胳膊小声地哭了起来。
她的哥哥可能得死,她没有办法不难过。
太子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有如妈妈在哄临睡前的孩子。
他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她此刻需要流些眼泪才会好受。
马车停下来了,东宫到了,太子将帘子挂起来,抱着闻莹愫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下了马车,太子没有将闻莹愫放下,直接抱着她往屋子里去。
柳昭训正在园子里散步,见得这情景,不由得站住。
她所在的位置距离太子并不远,她想迎上前去,又怕太子不满,遂还是站在原地。
那个女人,她真的有那么好吗?为什么他会一直那么爱恋着她?柳昭训在心里愤愤道。
因为不满,柳昭训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心口更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柳昭训伸手摸了摸心口,做了个深呼吸,才感觉气顺一些,于是往另一条路走。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春香。
柳昭训走着走着便到了北边的那个花园,十日前的事顿时浮上心头。
若不是闻莹愫当时往这边来,她和殷秋陌差点就要成事了。
一想起那件事,柳昭训心里就火,生理上的欲/念也像火般熊熊燃烧起来。
她忽然很希望此刻能在这里遇上殷秋陌,因此她忙往四周看。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
她又往另一侧的路去找。她知道清道率的率卫们肯定会在这几条路上巡逻的。
然而,她走遍了东宫那几条主干道也没看见殷秋陌。
那要怎么办?她有些心焦。
春香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便提醒道:“昭训,我们出来已经很久,外头又冷,还是赶紧回屋里去吧?”
外头确实是怪冷的。
柳昭训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她在主干道上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泱泱地往住所的方向抬步。
才没走多远,她忽然眼前一亮——前面不远处有一率卫提着灯笼慢慢地往这边来。籍着灯笼的光,她发现来人正是殷秋陌。
从他的服装来看,他正在值班。
那么,他方才可能是上官房去了。
柳昭训欣喜若狂,想也没想便快步地朝他走去。
春香不禁暗呼‘糟糕’,但也下意识地跟上。
殷秋陌也看到了柳昭训,脸上随即露出一抹暧昧的微笑。
“在下见过柳昭训。”殷秋陌上前行礼道。他边行礼边朝柳昭训打量。
上次,他可是将她的身子都看了个光的。
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肌肤如雪般的白,他回去之后一直念念不忘。
此刻再见到她,虽然什么也没做,他那里却已经有了反应。
该死!他暗骂自己。可心里又忍不住想,脸上便飞起了一抹红。
柳昭训朝他微微一笑,目光挑逗地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便对上了,又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欲/望。
怎么办?柳昭训在心里问。
忽然,电光火石般,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便问他:“你会修凳子么?”
殷秋陌一愣,很快便领悟了过来,忙点头道:“会。”
柳昭训便长舒了一口气,道:“很好,我那里有一张凳子的凳脚坏了,然而这么晚了去请木工又不太方便,既然你会修,那就由你来帮我修一修吧。”随即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