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皇上无论他们怎么说也都不为所动,有时甚至还尖刻地质问和回击他们。
皇上自精神有疾病之后骂人就格外不留情。
他们两个深知缘由,所以当皇上发脾气时他们就乖乖地闭嘴。
今上赵乾固执起来是无论别人怎么说也听不进去的,因此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恭敬地起身告辞。
离开英华殿后他们没敢马上去东宫找太子,而是先回了各自的衙门。等到太阳即将下山时,他们一前一后地到了东宫。
太子放下手中的棋子,听他们汇报。
在听他们汇报的当儿,太子的表情始终平静无波,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一样。
两人这时反倒替太子着急起来。
宫泽哲道:“殿下,要不要再想想办法?”
太子平静答道:“先看看陛下接下来的反应再做打算。”
他对自己的父亲一向尽最大的可能去宽容,或者说,他不马上采取逼迫的手法也是为了不加重父亲的病。
但宫泽哲却有些担忧,提醒道:“殿下,这是个契机,望不要错过。”
太子点头道:“本宫在密切地观察着。”
云一亭说:“在下也支持殿下的决定。”
将皇上逼得太紧对谁都不好,毕竟现在大权仍然握在皇上的手上。
宫泽哲没再说什么,但依旧心事重重。
如今赵聿贤也在京城,皇上对他的态度有时候比太子殿下还好。关于这一点,宫泽哲知道以太子的聪慧不会不觉察到。但太子似乎并不怎么担心。
太子不太担心,是因为他知道沛王赵聿贤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时还有兄弟间的一份信任。
当然,他也并非毫无警觉,只是他没把这些微妙心思表现出来罢了。
待宫泽哲和云一亭离开,皇上的头就一抽一抽地疼,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三两下就将桌上的茶杯和文房四宝都扫落在了地上。
张公公赶忙上前安慰道:“陛下失怒,他们说归说,决定权还是在您身上的。”
皇上当然知道决定权还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却也同时隐约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能量和威仪在一点点地退减了。
从他们跟他谈起这件事开始,他便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到了这天晚上时,那种危机感便越来越强烈了,甚至外头的脚步声和风声都会让他以为是太子提剑杀他来了。
不行,必须得尽快将自己的病治好,躺在床上的皇上对咬着牙齿道。
像是下一个很大的决心。
次日,皇上秘密下令在全国召集懂治这种病的人来。
不出五天,来自全国各地并经过考核的三十人便被悄悄地安排在了皇城西侧的一所宅子里,由张公公这边派人去轮流请他们进宫来给皇上看病。
于是,在两天里,皇上见完了这三十人。
其中大部分人并没有提供得了让皇上感到满意且可信的治疗方法,只有一位年约六十岁的老妇给出的治疗方案让他精神一振。
老妇叫祝韫,出身于中药世家,丈夫也是当地有名的大夫。
这种治疗方法跟施/咒很相似,只不过在大夫施行时说的不是咒语,而是一种能让人昏昏欲睡并且慢慢减退内心的焦虑和恐惧的语言,与此同时,大夫还会给病人施以针灸,以加强其药力。①
皇上对此法很感兴趣,便问:“这治疗法会不会对人造成什么的伤害?”
祝韫很肯定地答道:“不会。”
“大概要多久才能治好?”
“要看陛下的体质和心灵质量。”
皇上点了点头,接着问:“治好后会复发吗?”
“也要视陛下的心理素质而定。”
皇上皱了皱眉,不满道:“说来说去,还是得靠朕自己啊。”
祝韫微笑道:“很大一部分确实得靠陛下自己。但是,只要陛下接受了这个治疗,并且严格按照草民的指示来做,治愈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皇上大喜,遂重赏了她,并让她明日上午过来给他治疗。
祝韫听毕忙答道:“施展此术前医师须得斋戒百日,否则效果虽有,但是不高。”
竟然要斋戒百日?皇上一听就郁闷了。一百天,整整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里可以发生许多事的呢。
“朕不想等这么久,你看有没有办法提前。”皇上望着她道。
祝韫也知皇上想早日康复,便说:“那请陛下给草民一个月的时间来斋戒吧,草民尽量在这一个月里使自己身心清净、意念专一。”
一个月也太久了。皇上现在每过一天都有如煎熬。
但是,为了能有好的效果,也就只能耐着性子等一等了,于是皇上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然后命人在明月山庄里给她收拾了一个房间,并派了人去服侍着,以便她能心无旁骛地调整身心。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太子那里。
太子摩挲着茶杯,静静地沉思着。
现在,他一共有五千私兵,如果要搞突击的话这人数是够了的,但是他并不想用这种方法来逼皇上退位。
思前想后,太子有些举棋不定。
他这一生,唯独在对待皇上时没法果断得起来。他也知道自己是太过宽仁了,可是,如果连仁义道德都没有了,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在他看来,王位也并非自己非得坐上不可,只是,作为一个有天家血统且有担当、爱国爱民的人来说,他又很清楚他无法躲避,只有以积极的态度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