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与岳添并肩进了敞阔的厅堂,四下里的宾客纷纷起身,上前寒暄,徐俊一一颔首,他打量着周围,感叹道,“岳总果真是会享|受的,连狗儿猫儿都忧心的盛夏时节,你这山庄倒是清凉如春秋。”末了,又颇含意味的道,“这么好的宝地儿,偶尔来一回,只是可惜了。”
有人顺话儿打趣,“徐总这意思是要岳总携手佳人长驻呢。”才子佳人的风|月故事历来都是经久不衰的话题,搁这帮贵人闲话当口,尤为提人心弦。
诸人七嘴八舌的添油加醋,气氛一时间活络的如置于炭上的沸水。
“才子佳人自然是有的,可是,大伙儿却是真真心猿意马了。”岳添故作玄虚着,似乎有意做埋伏引出下文。
有人婉转的哦了一声,“难不成是我们张冠李戴了?才子佳人乃另有其人?”
这时候外头有人进来,那人高着嗓子也不客气,”岳总,怎么都干杵着?是不是不舍得伺候茶水?“
徐俊即便不回头,也能听出这是徐凯。听他这般闲散口气,与岳添显然比与他这个大哥还要熟稔,甚至可以亲狎到相互攻讦都不为意的地步。
“我这不是替你省着吗?免得唾弃我乱翻你们的东西。”
“听这话儿,岳总这山庄主人莫非是徐家公子?”有人善意的质疑,“那为何是岳总做东?请了我们过来,难不成是有心显摆财大气粗还是另有玄机?”
“新宅子嘛,请大家过来热闹热闹,按俗语说,就是烧炕,图个好兆头。论情分,不也只是来聚一聚这么简单吗?就这一点事,千万别搞什么阴谋论。”岳添兴致盎然,看得出他的心情实在是好的如外头万里无云的天儿。
大伙儿正各自寻了座儿坐下,却见盛装着扮的al款款进来。她先是展颜一笑,笑得满堂男人心里贼痒难耐。不是这帮男人龌龊,只怪这al着的衣衫太过单薄,说实在的,这还不止是单薄的问题,关键是那裙子短的屁脐装虽是大行其道,可她着上身的俨然是只若有若无的遮了遮那俩汹涌的大|波。有秉节持重者难免匪夷所思,这果真适合大庭广众之下的穿着吗?那老头儿不好意思的又盯了两眼,顺便拐着眼色观一观友人的神态。
呃,众生百相,有人食髓知味,有人鄙夷不屑,有人避而不见,这一尤物大约是岳添故意放进池子里,借以考验人性的吧。
诸人这眼睛一时间起伏有致,心思揣揣难安时,却又见人家al随风摆柳径直向了徐凯走去。敢情这是徐家二公子的凯子?呃,掉眼镜,世风日下,如今的小鲜肉竟好这口儿辣味。
博足了眼球,岳添娓娓介绍这是其妹子,并且与徐凯正值如胶似漆的热恋中。
哦,原来如此,为何不早说呢?搞得一帮子爷们儿擅自腾跃了番,竟不晓得是位正宗贵室千金,且还是东道主的妹子,这再晚说一步,说不得还会闹出啥子不中肯的桃|色事件呢。
于是乎,知了晓了就要恭贺恭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反正是要美哉一番,或许,从暗里说,今儿这宴指不定正是为这小两口设的呢。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不拿的还要看后话,只着眼这排场浩大,走的时候理应该是给塞一二三件小礼物的。如是论断,恭贺尤其要从容一些。
其实这的确难为了这些玉质金相的贵室,你且想想,满堂爷儿,围绕着这么一对不甚悦目的金童玉女大眼瞪小眼,尽说一些不着边际、吃着葡萄不吐葡萄皮的违心话,怎样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有人平心而论,甚至都后悔走这一趟。
赞罢贺罢,大伙儿兴高采烈的有点假的气氛总算是缓了缓,这会子才有人发觉不显山不水的徐家嫡公子安坐如山,这可是徐家当家人啊,听说老爷子年事已高,如今已经尽数把产业交到了嫡公子手上,即便是这位风华月貌的二公子也只是从嫡公子手上端一端饭碗,端不端得牢还是两说着。嫡庶有别嘛,自古至今皆如此,从未有过更变。
那既然这样顺情顺理,理应这位嫡公子该是讲一讲话的,也好窥一窥这位嫡公子对这开化的弟媳的态度。虽然有可能只是奉行场面话,但以管窥天,总还是能窥得一窥的,比得过无知无觉吧?
好事者思维大都敏捷,仅倒茶的这瞬时,脑子里已是斜晖脉脉水悠悠的敞亮。
有人蹁跹着若无意似有意问起徐俊徐家择媳的标准,众目睽睽觑向徐俊,放眼看去,皆是欲穷千里目的可怜相。亏得徐俊也是历经千帆过尽的人物,对这番看似寻常实则暗流涌动的话头儿,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其里的汹汹来势,“好比吃瓜,有人喜性凉的西瓜,有人好绵软的绵瓜,也有人独乐爽脆的脆瓜,众口难调,岂能千篇一律了强求千人一面?”
竟然将一纸婚姻比作随兴的吃瓜?且不说是名瓜,尽是市面上满地滚的歪瓜。有人从中揣测君意,有人不好明乐,只好端起茶杯掩饰着笑不拢的嘴,有人嫌茶杯太小,根本遮不住阔绰的嘴巴,幸好手边不知是哪位好人置了一把蒲扇。
“不知道徐总好哪一口呢?”这是随口调侃还是刻意责难,约摸着只有开口的这仁兄心中有数了,这话撩到场面上,着实是起了波澜,有人低着声儿附议,有人垂目瞧着杯中茶作认真状,有人含笑瞅着徐俊看得仔细。
“我是吃瓜群众,大众口味儿。”徐俊回答的爽快率性,有人拍手称快,“返璞归真,这才是大家风范。”
如此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