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大和尚!”阿飞不禁站起身子,冲着不智和尚挥手喊道。那在岸上等着的,除了不智和尚,还有孙宝和几个水帮弟兄,他们见阿飞正在挥手,便也呼喝着向阿飞和小铃铛示意。
船很快便靠了岸,阿飞便一个箭步冲下船来。那不智和尚也是大步迎上,拍着阿飞的肩膀,用他那洪钟一般的嗓音道:“阿飞,没想到真的能在这儿见到你啊,几年不见,长高了不少啊,可惜还是没俺高!”
“大和尚,你说什么呢,要是人人都长你这么高,那还能看吗?你已经长得太高啦,像怪物一样。”小铃铛跳下船道,“我们从潭州搬了家,也没告诉你一声,你是怎么找到君山来的啊?”
“哈哈哈,赵家大哥当上十三水帮老龙头的事,早就在江湖上传开啦,俺当然也知道了啊,所以俺就没去潭州,而是直接奔这边来了。”大和尚摸了摸光头道,“俺还听说啊,你马上就要和阿飞成亲了啊,真是可喜可贺啊!”
孙宝闻言笑着道:“那不智大师这次来,是不是该喝了阿飞小哥和我们大姐的喜酒之后再走啊?”
不智和尚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明知道好朋友要成亲,俺又怎么能一走了之呢,一定是要凑了热闹再走啊!阿飞,小铃铛,你说俺说得对不对啊?”
阿飞笑道:“大和尚,你还是早些走吧,你吃的太多,我们招待不起你。或者……要不这样吧,等我们成亲那天,我们只给你吃酒,但是那饭菜什么的就不给你吃了,你一个人能吃好几个人的量,真的是吃太多了,吃太多了。”
不智和尚一听不给吃喜宴,急道:“俺吃的哪里多了,小铃铛,你也这么觉得吗?”
“嗯,我也觉得是。”小铃铛点了点头。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哄笑。那不智和尚觉得又有气又好笑,抓耳挠腮道:“啊呀,你们两个,这……这还没拜堂呢,都已经……已经那个夫唱妇随了,真真好是气人!”
阿飞和小铃铛相视一笑,虽没言语,但都是万分欢喜。
是夜,赵家水帮弟兄在君山上大摆酒席,欢聚豪饮。因为是赵永占有君山后的第一个新年,众人都是兴致高昂,一直等到子时将尽,才渐渐散去。阿飞与不智和尚多年不见,有很多话要聊,便又在客房中设了一桌,对饮直到天亮。谈话之中,阿飞得知当年白云峰一别之后,不智和尚是为了调查那个会使尸毒掌的韩泽才又回到荆湖之地,并与赵家水帮弟兄有了每年正月相聚的约定。后来不智和尚再返回江南,得知韩泽已死,便打消了调查他的念头,而是在江湖上四处游历。这些年,他已经走过了不少地方,但每年正月都会回到潭州与众人团聚,从不失约。闲暇之时,不智和尚还传授小铃铛武艺,教她一些潇湘派易学易练的功夫。这一来二去的,不知不觉也已度过了七八个年头。
第二日,都已过了午时,阿飞才从床上爬起,就又被赵永等喊去欢饮,如此纵情了几日,才算是告一段落。阿飞便与众人辞行,回到岳州城中,而不智和尚也暂住在阿飞家中,打算等阿飞与小铃铛成亲之后,再行离开。
这一天,阿飞与不智和尚正在家中前院切磋较量,不想赵永竟带着钱孙李三兄弟来到阿飞家中。阿飞见赵永亲自到来,而小铃铛又未随行,便知这几个人是来找自己商讨什么要紧之事,于是就将几人请进客堂,并吩咐家中老仆给客人看茶。
“大哥,急急忙忙地来到我家,是找我有什么事吗?”阿飞搬了张椅子坐在赵永身边道。
“有,确实是找你有事。”赵永说着,又看了看起身欲走的不智和尚道:“也请不智大师留下来听一听。”
不智和尚本以为赵永找阿飞谈的是私事,见赵永要求自己留下,便感到好奇,道:“老龙头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嗯,的确有一件事想请大师和妹夫助力。”虽然尚未拜堂,但赵永已经开始称呼阿飞“妹夫”了。
“请讲。”阿飞与不智和尚皆道。
赵永点头道:“我打算减少向各家商户收取的例银数额,并打算把月收改为岁收。我和几位弟兄谈论过此事,认为这荆湖两路的水运、捕鱼等大权都掌握在我洞庭十三水帮手中,每年光靠正经生意度日都有大量金银剩余,根本不需向各家商户收取例银。而且我们十三水帮毕竟只是江湖帮派,又非那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向商户们收取例银,也只会引得百姓们不满,坏了我们水帮的名声。再者,那些经营不善的商户本就生意惨淡,如果在向官府交过税银后,还要向我们再交一笔银两,那他们的日子还当如何继续下去?如此有违侠义之事,我想还是不做得好。”
当年洞庭十三水帮初创之时,势力并不如今日这般壮大,常常是入不敷出,故而多是依靠武力向水岸商户强收银两积攒帮派力量。而随着洞庭十三水帮势力逐步壮大,成为荆湖南荆湖北两路第一大帮后,例银的收入对于水帮来说,便已显得不再重要,并且逐渐显现出弊端。赵永在潭州主事的几年之中,就曾遇到过好几起商户因交不出例银,又怕遭水帮报复而自杀身亡之事。而商户与水帮帮众因例银发生争执之事,更是常有发生,甚至险些闹到官府对质,若不是赵永与潭州当地官吏私交甚好,恐怕他们赵家水帮弟兄已经有很多人身陷囹圄。
其实在洞庭十三水帮下辖诸家水帮中,潭州赵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