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学宇见父亲愁闷的样子,撇见父亲两鬓已经出现了白发,心里一阵心酸,积存在心里许久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父亲,咱们非得给他们吗?”
蔡岳强闻听脸色大变,急忙探出身子瞅了瞅外面,见外面没有人,便小声的骂道:“我的小祖宗,你不要命啦?你没看见你爷爷、两位大伯和几位兄长的下场吗?我要是再不识时务,咱们全家就都完啦!”
蔡学泉想到几位优秀兄长遭遇到的事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脸色一瞬间也变得苍白。
他这才知道,背后之人可不是他小小蔡家能够抗衡的,便蔫蔫的坐在椅子上。一扭头看见了在桌案上堆着的账册,忽然对账册深恶痛绝起来,猛地一挥手,“哗啦”一声,将桌子上的账册全都扫到了桌子下面。
正在这时,何三夫人兴致勃勃的带着二儿子蔡学宇过来了,一进屋看到满地的账册,吃惊的问:“这是怎么啦?怎么都掉地上啦?来人!······”
说着就要招呼门外的小厮过来整理账册,却被蔡岳强制止了:“好啦,你不要管了!你过来干什么?不是跟着母亲去城隍庙了吗?”
外面的小厮,都让他打发出去了,书房的院子里现在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何三夫人被丈夫引开了思路,想起自己现在过来的目的,急忙叽叽喳喳的将今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你是没看见老乞婆的脸色,简直就跟吃了狗屎一样,难看死了!哈哈哈·······”
看看,这就是老夫人给他千挑万选的好媳妇,举止粗俗、品行低下,她看重的永远是表面上的东西!实质性的问题,她永远忽略!
若不是她给自己生了几个儿女还算争气,自己也不想纳妾生几个庶子庶女,他早就不耐烦她了。只是这样一来,让她自我感觉愈发的好了,竟然动不动就指摘嫡母,简直不知死活!
蔡岳强强忍着将她踹出去的冲动,极力控制着自己暴怒的情绪,捏了捏眉心,沙哑着嗓子问:“你说,蔡兆死了?”
“死了!”何三夫人得意洋洋的说,“那个狗奴才连招呼都不打,就差一点儿惹了塌天大祸······”
“出去!”蔡岳强突然暴喝一声,“滚回去!以后不要再来书房这里!”
“你你你······你说什么?”何三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爷竟然这样对她说话,这还得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尤其还当着两个儿子,一时脸面上下不来,忍不住就要撒泼。
可当她看见自家老爷恨不得掐死自己难看的脸色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爷会对她发飙,却知道此时的三老爷惹不得。只好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蔫蔫的转身回内院去了。
旁边的蔡学宇一看不好,也想跟在母亲后面悄悄地溜了,却被父亲叫住了。
“宇儿等一下!”
蔡学宇只好转过身来,怯怯的看着父亲问:“父亲,您叫儿······儿子?”
蔡岳强看着自己娇宠过头的小儿子,忍不住压了压心中的怒火,问:“蔡兆的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蔡学宇懵懵懂懂的问。
蔡岳强忍不住扶额闭了闭眼睛,问:“你知道蔡兆是谁的人吗?”
“谁的人不都是咱蔡府的奴才?”蔡学宇更不懂了,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蔡岳强对一边的大儿子蔡学泉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母亲溺爱出来的好儿子!好啦,禁足两个月,两个月之后看表现再让你出去!现在,立刻回你自己屋子睡觉去!”
”什么?父亲,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蔡学宇不服的争辩着,却被哥哥蔡学泉硬拽着给拽走了,走出老远还能听到他叫嚷的声音。
蔡岳强疲惫的弯腰一一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账册,愣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的又继续核对起来。
而此时周老夫人的春辉堂里,除了大儿媳谢氏,二儿媳王氏也过来了。
王氏秀外慧中,胸有沟壑,是个性情刚毅、杀伐决断的女子。这些年府里陆续出事,多亏有她支撑,蔡府才没有垮!
因为痴傻的蔡岳春跟前不能离了人,因此,今天二儿媳王氏就没能跟着去城隍庙。
实际上自从蔡岳春出事后,她就很少出去了。
她怕二老爷跟前下人伺候的不精心,都是亲自伺候,就是一日三餐也都是她先尝了没事儿才会给丈夫吃。
当然,在这之前,她会让几个下人尝菜,有丫鬟,有小厮,还是不定期的,谁也不知哪天会让主子看上给二老爷尝菜。
而且王氏严令他们不得说出去,只要外面听到一丝丝风声,他们几个不但会没命,他们的家人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几个背叛主子的下人就是他们的下场!
也因此,府里人,包括周老夫人、谢大夫人都知道她给二老爷尝菜,却不知道几个下人在她之前尝菜的事。足见她的铁血手段,有着怎样的威慑力!
王氏是真的让大老爷蔡岳桐的事吓怕了!
哪怕痴傻,只要人活着,就是府里人的主心骨,就是所有人的希望!府里还有好几个年幼的孙子孙女,不能让他们没了靠山。尤其是老夫人,她不想让她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再经历一次,王氏不敢保证老夫人还能不能挺过去!
不过,在府里坐镇的王氏,听到婆婆和大嫂回来,还听说出了事,就立即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