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宜轩听出声音的主人是大夫人的大丫鬟水荷,听水荷傲娇的语气,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梅宜轩想不到大夫人找自己会有什么事,而且还必须马上去。这个大夫人还真是不消停,刚刚在忘月居吃了瘪,马上又开始找茬了。
见春翠担忧的看着她,梅宜轩安抚的冲着她笑了笑,指了指床上的童姨娘,示意她不要声张。
春翠会意的点了点头,目送着梅宜轩走出屋子,她心里暗暗祈祷大夫人不要太过刁难大小姐。
因为碍于大夫人这个嫡母的面子,大小姐总是不敢在人前表现对童姨娘的关心,就是在忘月居也是沉默的时候多。
像今天这样感情外露的大小姐,春翠还没有看到过,就连童姨娘也是心情激动得很。难道是昨天受了什么刺激?听说昨天大小姐把大丫鬟慧香杖毙了,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愿大小姐以后强硬起来,有大小姐的照拂,忘月居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就算老爷心再硬,时间长了也能想起童姨娘的好来吧?
梅宜轩没时间理会春翠在屋里想什么,沉着小脸走出屋子。
掀开门帘,就看到外面小客厅里站着一个十四五岁、气势嚣张、长相俏丽、身穿一身葱绿衣裙、梳着双丫鬏的丫鬟,此刻这个丫鬟的脸上满是蔑视、鄙夷和不屑一顾,而屋子里的其他丫鬟却敢怒不敢言。
梅宜轩知道,这个丫鬟就是水荷。水荷之所以这么猖狂,是因为她是梅允琛的同房丫鬟,早就被大夫人给开了脸。所以自以为高人一等,谁也瞧不起。
忘月居更不在她眼里,一个过了气的姨娘能有什么前途?还不如府内一个最低贱的奴才,她才不会给她们好颜色。
梅宜轩自是记起了往日里本主见到水荷时的态度,不说没有一个主子的威严,就是话都不敢说一句。
不过,现在的梅宜轩可不伺候她,见水荷高傲的站在那里,连礼都不给自己行一个,就讥笑道:“哟!这不水荷吗?知道的你就是个奴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主子呢?母亲还真是教导有方,就连下面的奴才也这么懂规矩,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要不要我这个府里的大小姐给你这个奴才磕个头啊?啊?!”
“噗嗤”“嘻嘻······”屋子里的丫鬟们都被逗得笑了起来,觉得梅宜轩说的痛快极了!
这个水荷,仗着自己同房丫鬟的身份,再加上大夫人有意无意的纵容,在府里几乎是横着走。忘月居里所有的丫鬟都曾经受过她的气,吃过她的苦头,有时候甚至没什么理由的就让她打一顿。
后来,忘月居的丫鬟们远远见到水荷就绕道走,惹不起只好躲着。因为忘月居式微,就是挨了打也没人替你主持公道。
梅宜轩就是想起了往日里自己和丫鬟们受的气,才出言讽刺了水荷一番。
水荷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她气得脸都涨红了,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身份,气急败坏的威胁道:“你······你竟然敢这样说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老爷的······”
就算水荷脸皮厚,“同房丫鬟”四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梅宜轩小脸一绷,“啪”的一下挥手就扇了水荷一个耳光,大声呵斥道:“放肆!一个小小的同房丫鬟竟然敢不说敬语,不给我这个大小姐行礼,还以‘我’自称,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母亲教导出来的奴才还真是让人惊喜呀!那好,咱们就找祖母去评评理,看你这样的奴才该怎样处置!”
梅宜轩说着,迈开步子就向外走。
水荷被梅宜轩的一个耳光打懵了,愣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才想起大小姐昨天和今天的丰功伟绩来,心里不禁懊恼不迭。
怪不得临来时采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难道她知道自己这一趟要吃瘪?
也是啊,今天上午她并没有跟着大夫人来忘月居,不知道梅宜轩是如何和大夫人叫板的,昨天的事也是听丫鬟们的谈论才知道的。看起来大小姐今非昔比,突然之间就强硬了起来,自己刚才还是太莽撞了。
昨天大小姐都敢把慧香杖毙,今天都敢和大夫人对着干,她这个丫鬟自然更不放在眼里。只是,什么时候梅宜轩这么厉害了?她还从来没见过发怒的梅宜轩呢,让她从心里发憷。
此时,她看见梅宜轩那样子真的要找老夫人去评理,已经走出了正屋,立即慌了,赶紧紧跑几步拦在了梅宜轩面前,咬了牙牙跪了下去。
梅宜轩理都没理她,绕过她继续往外走。
水荷一看,急忙又爬起来跑到了前面,“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不要命的磕起头来:“大小姐,奴婢错了,请您大人大量饶恕奴婢的罪过!求求您了!······”
若是真闹到老夫人面前,水荷的小命有可能就完了。老夫人历来对同房丫鬟苛刻,认为是引诱主子学坏的下流坯子,所以对她们从来没有好脸色。
现在水荷甚至怀疑,是不是大夫人看自己不顺眼故意让自己来找梅宜轩,好借机把自己除去。等等,对了,大夫人不是让找大小姐吗?自己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梅宜轩显然却记着呢,见水荷只顾着磕头,就呵斥道:“还不滚起来?头前带路!不是母亲找我吗?”
“是是是!奴婢这就走。”水荷急忙爬了起来,紧跑几步走在了前面。一路上规规矩矩的,再也没敢起什么幺蛾子。
杏雨、飘雪看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