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杨锐想要的,夫人特意吩咐楚西楼去四野八荒跑了一遍才找来了的。夫人还特意让碧落专门收拾了一间小厅用来给杨锐做这件事情。
这船上有眼睛的无论是人还是鱼还是其它生物,都能看出来,杨锐这是赤裸裸的在讨夫人欢心,而且是用这种形式粗糙,丝毫不走心的方式。
奈何夫人真心喜欢,不仅支持杨锐,还很关心剥豆子的进度。
每天还会抽时间过来陪杨锐聊聊天什么的,吓得杨锐时刻担心自己贞操不保,第二天就想了个办法,在自己身上涂满红红绿绿黄黄灰灰的药膏,还沾着些可疑的粉末。
他自己说这是疗伤用的,但是那几条小鱼侍女凑到一起偷偷讨论过,他身上分明散发着之前烤鱼时撒的香料味道。
莫非是准备把自己烤了送给夫人吃?
眼看着今天的豆子快剥完了,杨锐满心欢喜。tnnd,手指头都快断了,可他娘的弄完了!
忽然异变突生,整座楼船像是地震了似的骤然晃了晃,桌子不稳,木碗里的红豆子哗啦啦撒满船舱。
窝草的!杨锐跳起来,“哪个龟孙子干得?快给爷爷滚出来!”
倚在窗前的小侍女碧落脸色骤变,身影一摇,整个人消失不见。
桑于浅和华胥锦站在空桑神树之巅,这里高可接天,俯瞰可见浑浊的海水咆哮着一下下重重拍打神木。
就在神木中心,有一团黑色阴影,像是一团巨大的花苞一样从树心长出,将周围碧绿如玉的叶片都腐蚀成黑色。
这是……什么?
怔忡间,中心的黑色花苞像是感触到他们的气息,忽然绽放开来,无数细长的黑色触手从花苞内伸出来,朝两人疾射而来!
桑于浅心中一紧,下意识将华胥锦推到一边,自己上前阻拦。
就在此时,他们脚下站立的树冠上倏然漫过一层碧绿色神光。桑于浅和华胥锦被那绿光护着,遥遥落在下面的枝丫上。而半空中黑色触手早已织成一张大网,将整个天幕都笼罩进去。
神树上淡淡的绿玉般的光芒,在黑色妖雾的欺压下,摇摇欲坠,奄奄一熄。
桑于浅看着那棵树,忽然间双手掩面,肩膀抖动着,大滴泪珠顺着指缝落下来打湿她红色的衣裙。
华胥锦也是脸色苍白,见桑于浅失控而哭,忽然就醒过神来。
“阿浅,别哭,神木生病了,我们云梦泽有很多甘露,死去很久的仙草都能救活的。别哭,我回去求长老用最好的神药救这棵树!”
桑于浅摇着头,泪水落得又凶又急,“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跟阿湛那个笨蛋一样,什么都不懂。
华胥锦心中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尽量靠在她身边,抬起袖子替她挡住更多的风雪。
桑于浅哭了许久,也不知蚀华胥锦笨拙的安慰起了效,还是心中的压抑随着这场哭释放了出去,渐渐的情绪平复了许多。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被泪水浸染,眼眶通红。只见半空中更多焦黄的树叶伴随着风雪一起落下来。眸中光彩暗淡下去,“空桑神木……要死了。”
华胥锦一怔,不不,空桑神木怎么可能会死?这神木可是龙族的栖息之地,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迹。
它要是死了,沧溟海的龙族怎么办?
华胥锦从没想过空桑神木会死,就跟从没想过神芜很多年前补天的柱子会塌下来一样。
他缓了口气,正欲反驳,就见身边的红衣少女已经迎着风雪站起身来。
片刻前的脆弱已经荡然无存,熊熊的火焰自她的眼眸中再次燃烧起来,那个强大自信的少女眨眼间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
“五郎,你快点回云梦泽,告诉你祖父,沧溟海的空桑神木中出现了蚀灵。”
什么?
华胥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蚀灵?”
然而那少女并未等他反应过来,反而继续道:“沧溟海出现了蚀灵,龙族……龙族未来如何且再说吧。但这蚀灵未必只有沧溟海才有。”
华胥锦跳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其它三部天妖的领地可能也出现了蚀灵?”
“对,你立刻回去告诉其余三部,现在就走。”
“那你呢?”
桑于浅逆着风雪站在神桑枝丫上,她的声音从风雪中穿过来,“我去看看这只蚀灵何时成熟。”
华胥锦来不及阻止,看着她身影飘摇而去,他咬着牙,自空桑神木上纵身跃下。
风雪拍在他脸上像是锋利的寒刃,想到桑于浅的眼神,他心中也像是燃着一团火焰。
空桑神木……蚀灵……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那是一小盆花,外形奇异妖冶。
白玉花盆,黑色枝丫,红色花苞,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邪气。更邪气的是,其中一朵花苞已经绽放了,汩汩吐出黑色的魔气。
杨锐把脑袋从窗缝边挪开,耳听得魔船上的夫人问:“种子已经成熟了么?”
“沧溟海的种子已经成熟,其它的还未到时机。”这是碧落的声音。
“这就不对了。按照计划,沧溟海的种子,应该是跟其它种子一起成熟才对。”
“大约是,龙族这边的种子,受到了什么刺激?那只蚀灵已经破壳而出了。”
夫人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一起催熟吧,免得坏了那位尊者的事。”
杨锐躲在门外紧紧咬住拳头,避免自己发出声音。
终于,他的卧底生涯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