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知道刚刚走过半程。一只肥的如同熊掌的手伸进村姑手中,将老人给的100文钱一把抓过去。
“那是我的。”村姑一急,眼里已经泛起泪花。
“什么你的。”老板神情木然地瞄了她一眼:“当初咱们可是有言在先,让你在这工作可以,小费必须全额上交。”
村姑呆呆的望着那只将钱塞到口袋里的手,心口就像沉入一块巨石,压的她透不过气来。一般的客人最多就是一两文小费,五文就已经非常罕见了,为了工作,那些交了也就交了。
可……可这次是100,一位老人看她可怜给的一百文……
“你这么想要它?”看到村姑的表情,老板又将装进袋子里的100文吊钱捏了出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当然,也不是不能给你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今天晚上留在店里。”
这话是什么意思,村姑心知肚明。老板是个老色鬼,他之所以让村姑在这儿工作,其实贪图的正是她的美色。
老板一早在打村姑的主意了,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机会,这一次,机会显然来了。
“你……你……”村姑很想骂他一声混蛋,然后一巴掌抽过去,然而,这样是一时痛快了,工作怎么办?一个失怙的寡妇,带着个自己上病的小叔子,欲在这北方的城市找到一份正经工作有多难?
小叔子还在病床上躺着,如今的她,那沉甸甸压在肩头的东西,是小叔子年轻的生命。
看到村姑脸上的愤怒,目光里的鄙夷,老板顿时恼羞成怒,冷哼一声,将旁边餐桌上客人走后留下的碗碟丢到她手里的餐盘上:“还愣着干嘛,送去后厨。”
村姑咬着嘴唇向前走去,丈夫的牺牲,没有拿到的抚恤……面对天降横祸,面对残酷的现实,面对侮辱,委屈与辛苦如同疯涨的潮水一样,不停地冲刷着她的心房。
“哗啦。”许是地下湿滑,她的注意力又不集中,不禁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至于那些碗碟,则一股脑摔在地上。
“废物。”一声爆喝响起的同时,村姑只觉身前人影一闪,老板臃肿的身体出现在她面前,接着,高高扬起右手,飞快的向着她的面颊掴下。
村姑呆呆的望着急速落下的手掌,忘了躲闪,忘了招架。毫无疑问,老板这一巴掌用上了全身的力道,一旦打实,村姑肯定会吃足苦头。
然而,就在巴掌落到一半,附近几名客人不忍直视的时候,异变陡生,一条手臂倏忽探出,以肉眼难及的速度一把抓住老板劈下的手掌,继而捏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扭。
“啊……”老板传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哼,嘴角疼的直抽抽。
可惜,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老板只觉眼底一道黑影闪过,接着,一只脚重重的揣在他长满肥肉的小腹上。
这一脚的力道很重,重的整个皮鞋几乎都没入那一片赘肉中。闷痛犹如窖藏无数岁月的开封老酒释放出的陈香,瞬间向着肚皮四周蔓延开来,飞窜的劲气几乎将他的肠子都撕裂,胀气感向上飞窜,由十二指肠进入胃里面,恍如在开水中投入一粒泡腾片。
老板五官挤成一团,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股酸水,紧接着,随着那一脚的力道加重,他近二百斤的身体如同一颗被人踹飞的皮球,“嗖”的一声向后冲出,“咚。”重重地撞在柜台上,几乎将实木柜台整个砸断。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所有人。村姑慢慢抬起头,看向出手的人。
是古凡出的手。不管是赵伯琮,还是古凡都已经看不下去了。只不过赵伯琮没有古凡的身手罢了。
“啊!”村姑惊讶了一下,退后的身子又一下地倾倒。
“小心!”古凡立即扶住她。
而那村姑却也就此扑入古凡的怀里,委屈与辛酸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瞬间汹涌而出。就像害怕他会突然长出翅膀飞走一般。村姑双臂环拢,牢牢的抱住他的身体,死也不肯松手。
“没事了,没事了。”古凡轻轻抚摸着村姑的头,安慰着她。
被抱住的古凡,只觉鼻中一抹竹林的清香。同时即便隔着衣服,却也可以感觉到村姑的丰满与滑润。
不得不说,她真的不像一个村姑。不是说她长的不像村姑,而是这身体不像。
都说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村姑这一抱,却是村姑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古凡本应该推开她,可是看她抱住自己,笑的很暖心,很温柔,如春日的暖风,如指尖跳跃的音符。
古凡就停了手。
而那位给了一百文的老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又后悔他看到的。只见他连点的饭菜都顾不上吃用,拿起旁边放着的拐杖,悄悄推开房门,转眼消失在步履匆匆的人流中。
应该是听到外面传来的震响,后厨的门开了,一名头大脖子粗的大胡子走将出来。当他看到几乎整个人钻进柜台,疼的眉角上挑,脸皮抽搐的老板的时候,不禁微微一愣,接着,抬头扫过餐厅中央相拥在一起的二人,脸色渐渐起了变化。
是惊讶!更是愤怒!
他往侧面靠了靠,手缓缓摸向布帘子的厨房后面。然而,还没等抓到那把用来杀鸡宰羊的剔骨刀,一道银线闪过,“哆”的一声钉在左脸颊一寸处的土墙上。
那是一把短刀,银色的外皮在阳光下映出一抹寒芒,刀头深深地没入货架的木质边框,兀自小幅度震颤着,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