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安静过。几十个员工坐在自己的工位里,透过工位隔断上方的玻璃巴头探脑。
咔嗒……咔嗒……咔嗒……
这是谭月的高跟鞋,稳稳当当的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响声。秘书小姐亦步亦趋,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颇有些不自在。
“谭、谭总!您等等我,听我解释啊!”张明远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见他满头的大汗,工位上的小角色们神色各异——“这下有戏看了!”
“谭总,你、你听我解释啊,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别被人家骗了,我没收红包!”张明远激动的一把拉住谭月的衣袖。
谭月停止了脚步,皱眉看着自己的袖子,张副总会意的赶紧放开,继续低声下气。
“谭早,我的人品您还不知道吗?从老夫人那代开始,到您父亲那代,我是你们谭家的忠臣啊。要是我手脚不干净。老夫人怎么会让我坐这么重要的位置。你说是不是?就这么两张照片,说明不了问题。”
张明远说完,底下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声音,谭月却无动于衷。
“张副总,我已经把这些证据和帐目都申报到检查机关了,您有再大的冤屈可是向他们解释。”谭月顿了顿放大音量。“我谭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要是真的是错怪您了,一场误会,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向您道歉。但是我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谭月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张副总再想上前的时候,保镖秘书已经拦下了他,不让他再作乱。
“张明远。我真的是冤枉的呀。一定是哪个小人,在我背后狠狠的搞了一桩。”
不管他怎么说,都已经没有用了,谭月并没有停下脚步。张明远抓狂的看向格子间。
格子间里露出的脑袋忽然埋下去了一半,公司上下都知道,谭允且坏愣也不留一点点后路的,别说别人,这个女人疯起来自己都打,要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今天张副总也不会沦为这样。市场部每年的投资都牵到上亿,但凡做点小手脚都有好几百万以至千万。老夫人是精明的,为了让马儿跑不可能不让吃草,所以有了点小漏洞,也就这么放着当油水了,这也正是谭氏的中高层,虽然在位都有油水,但是又不敢造次的原因。有半条命脉还捏在老夫人的手里。
今天谭月的所行就是在提醒所有人。她有证据,都是谭氏的老臣了。大家都懂这个道理,只不过大家也后怕唏嘘。谭月这一招无非就是针对投靠陆宜和谭静如的人来的。彼一时的同僚,此一时的敌人。大家还是各自夹紧尾巴做人的好,说不定哪一天这事儿就会临到自己的头上。
格子间里静悄悄,只听得见张明远一个人的喘气声。拦住张明远的秘书看见谭月走远,也不再阻拦他。
“张副总,请您交出您的员工卡还有门禁开,以及所有工作资料。以方便我们工作。”秘书职业化的对着张副总说。
“你们……你们今天这么对我,会有报应的。”张明远已经有点语无伦次起来。“今天她谭月可以这么对我,明天就可以这么对你们。你以为她是什么人?她是毒种!”然后他对着格子间大叫起来。“你们、你们都不知道吧,我们这位大小姐,继承人,谭月!她,她就是个孽种!她克死了父母。她是丧门星。
格子间的人头全都埋了下去。大家都感叹,张副总真的是昏头了,现在事已成定局,这些话都是大家平时最避讳的。他这么叫唤,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只能听着张副总被保安带走,直至声音消失。
张副总也被保安制服,带了出去。层层叠叠的格子间一下子炸开了锅,谭氏食品这百年老店看来是要变天,被打压的有望翻身,张明远的派系满脸阴霾。配角们的叽叽喳喳略去不谈,陆宜绷着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了两步却觉得更加烦躁。这时他的手机传来短今天,一看是张明远发来的。“老地方见”。陆宜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陆宜理了理西装,随手拿了张纸巾擦干额角的汗,故作镇静的走了出去。
天台。
张明远一人颓败的站在天台上。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落到这个地步。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副总,还有两年就退休了,现在居然在面临着坐牢。看着脚下像蚂蚁一样的人群和车辆,这个世界真会开玩笑。前一秒还是一个人中人,后一秒便成为了阶下囚。这时天台的门被推开了,张明远回头紧张的陆宜走了进来。
“你疯了,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是让别人看见我们在这里,得怎么想?”
张明远一见到陆宜,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三步并做两步迎了上去:“小陆。我这次可都是听你的,才拿了这票大的啊,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翻脸不认人。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翻脸了,我要是翻脸我就不上来了。到底怎么了?
“现在谭月已经把我举报给检察机关了,我也是趁乱逃了上来,下面现在现在都是法院的人。怎么办?我不想作牢,我还有乐乐,我要是做牢了她怎么办?
陆宜心思一沉并不说话,眼下姓张的已经完蛋,自己可不能被这个孬种拖下水。
“你看,要是我们凑凑,把钱都还回去,好好求求谭月,会不会有办法?她会不会放我们一马?”张明远慌乱的说。“要不然你去求求她。你们是亲戚啊。”
一听到家里陆宜火了“你疯啦,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