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
“秦家三姑娘。”
明黄色缎靴停了一会儿,一个低声线的男音笑了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她倒会来事儿。”
“那这事儿……”
“你再继续跟,若还有动静便罢了,若没有……”声音里一股躁动的怒意,“就让秦府来给她担。”
秦暮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秦侞瑶嫌恶的往旁边动了动。谷雨拿毯子将秦暮裹了一圈,秦暮顺势半躺在谷雨怀里问,“六妹妹求的什么签?”
秦侞瑶不想搭理她,可又被她勾起了说话的yù_wàng,反问道,“你不是吃过斋饭去求签了吗?你求的什么?”
“没求成。”秦暮遗憾地道,“我看解签的师父不见了,索性没求了。就去给祖母父亲还有母亲求了平安符。”
秦侞瑶玩得早将平安符的事儿忘光了,她的心思就写在脸上,明明白白的表现出如坐针毡来。
秦暮安慰她,“祖母不会怪你的,况且你还跪了菩萨点了香,求菩萨保佑秦府。”
这是给秦侞瑶支招,秦侞瑶倒是听出来了,她低头应了,情绪安定下来。
回了秦府,秦暮几人先去长松院给老夫人请了安送了平安符后才各自回院。
走在莲花桥上就看见院门大开,门口空荡荡的连个守门婆子都没有。秦暮搭在谷雨手上的手指紧了紧,吩咐觅霜道,“你先去一步看看。”
觅霜快步去了,剩下几个丫鬟也心里惴惴的,恨不得赶紧跑进院里去。
在秦暮走到院门口这会儿的时间里,觅霜都没有再回来。秦暮就知道,恐怕此时青墨院里坐着一只只吃不吐的狮子。
踏进院门前,许嬷嬷冲身后的小丫鬟道,“去请书丹来。”
大夫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喝茶,青墨院的下人抖抖索索地跪了满整个堂院。人群中间,婆子将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谷云摁在地上,没见到觅雪的人影。
这是掐着点来演给秦暮看的。
“大夫人安好。”秦暮凉凉地开口,“这是唱的哪出大戏?便是我回来了,也没说要这样子迎接的。”
大夫人身边的冯嬷嬷即刻接口,“三姑娘,夫人这儿惩治不听话的奴才,没得脏了您的眼,您快……”
话没说完,许嬷嬷一个大耳刮扇过去,直接将冯嬷嬷的脸也扇木了脑子也扇木了。
“惩治奴才?”秦暮凛冽的眼风在冯嬷嬷脸上一划,将冯嬷嬷的膝盖都吓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秦暮无视大夫人握着椅把泛白的手指,俯视着冯嬷嬷,“你一个外家来的嬷嬷,叫我秦府里侍候了几代主子的家生婆子丫鬟,奴才?”
大夫人豁地站起来,威吓道,“侞暮!回你屋里去!”
秦暮巧笑嫣然地道,“大夫人,我青墨院整个院子的下人都跪在这里,我进屋都没一杯热茶喝呢。”
接着她朗声道,“我青墨院整治不严,是我的过错。既然今儿大夫人来帮我肃整一番,我怎么好在旁边坐享其成呢?”
这几句话的工夫里,谷雨不动声色的给秦暮指了个婆子。
那个守门婆子秦暮认得,平日里最爱赌牌喝酒,几次喝得烂醉在房里吐得惨不忍睹,被丫鬟告到秦侞暮面前。只是给她的差使没出过差错,许嬷嬷就由她留下了。
秦暮慢步踱到那守门婆子面前,笑得现出一口白牙,“大夫人罚过了,当我了。许嬷嬷!秦槐家的!给我把这个目不认主的陈婆子拉出去打五十板子,叫青墨院的都看看,犯了错到底该怎么罚!”
许嬷嬷和跪着的秦槐家的还没动,大夫人冰凉刺骨的声音飘过来,“谁许你罚?自古,谁听说了有正经姑娘将嫡母拦在门外的?谷云和觅雪以下犯上,拒不开门其心可诛。倒是陈婆子忠心耿耿,没让她们这两个小蹄子败坏了你孝顺的名声。侞暮你怎么能好赖不分呢?”
刚刚差点被秦暮吓得软倒在地的陈婆子叠声附和,“是是是,三姑娘,奴婢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拿孝道压人?
秦暮扬着下巴,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如果我说,锁这院门是祖母交代的呢?”
大夫人料定秦暮会搬出老夫人来,轻蔑笑了笑,没有过多纠缠地道,“既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我自是请罚。”
竟是一刻也没多留,带着乌压压的人怒气冲冲地走了。秦暮没想到她这么好打发,背后突然像刮来一阵阴风吹得脖子空落落的。
秦暮没有在意,吩咐谷雨几人赶紧把谷云抬回房间去。想找觅霜没看见人,只得叫柳儿去请倪大夫来。
谷雨剪了谷云衣服上连着烂肉的碎布,看了她的伤势。怎么说谷云也是秦暮的脸面,大夫人没下狠手,所以谷云身上多半是些皮外伤也不大深。
秦暮安下心来坐下歇口气,谷雨怕渴着秦暮,使唤小丫鬟烧水去了。
柳儿走了约莫一刻钟,许嬷嬷勉强将青墨院的下人安抚好了,进来次间问,“姑娘,那个陈婆子?”
“打!”秦暮想到谷云脸上的鞭痕,恨道,“带到晖景院门口去打,打完了就说,既然这么忠心耿耿的奴才大夫人喜欢,就送给她!”
许嬷嬷叫几个守门的婆子绑了陈婆子,将她踩在地上,抽了十来鞭子叫青墨院的人看了,才提溜着人去了晖景院。
过了一会儿,之前不见踪影的觅霜张望着走进屋道,“奇怪了,我把整个院子都找了一遍都没瞧见觅雪。”
谷雨刚拿了金疮药,将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