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她开始收拾行李,打算回横店的时候前几天,冯棠棠意外的接到了云沫的电话。
“妹子,我在上海,你下榻的酒店在哪儿,我需要你的帮助。”云沫的语气很冷静,但这份冷静让冯棠棠更为紧张。
“云沫姐,你一个人吗?经纪人没跟着你吗?”
“嗯,我一个人,刚到上海。”云沫说。
冯棠棠不假思索的报给她一个地址。
左言回美国后,她在上海的戏份不足十天,所以干脆没有退掉临时租住的房子,留下来多感受几天左言居住过的氛围。
没想到,这个私密的住处,在云沫这里竟派上了用场:“姐,这边都是私宅,你把车停到公共停车场,我去接你。有人跟着你吗?”
云沫知道冯棠棠隐约猜到了她的处境,十分欣慰:“目前还没有,你这个地址离我不远,你十分钟出门吧。我是打车过来的,你巷子门口接我一下。”
“好,我换好衣服就下去。”
“不要穿的太招摇。”
“嗯,我明白。”
出了什么事?冯棠棠打开了久违的《淑妃传》的工作组邮箱,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昨天晚上,云沫的经纪人发出了一封调整排戏的申请,里面说云沫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三天,对剧组的造成的损失,云沫方面会按照合同约束赔偿。
冯棠棠穿好一套运动服,换了方便跑步的鞋子往外走。
如果云沫姐遇到什么困难,不是应该先找老王吗?怎么会想到跑出来找她呢?
那恐怕是——云沫姐遇到的困难正和老王相关。
冯棠棠很快的出了门,焦躁的在巷口踱来踱去,不停的望着车来的方向,命令自己一团乱的脑子冷静下来,云沫姐那么强悍,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她们都能顺利解决的。
但见到云沫的那一刻,她比自己想象的要狼狈。一向穿着时尚、妆容精致的云沫,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是穿着棉拖鞋、光着腿的。
虽然长款羽绒服盖过了她的膝盖,但依然能看到她的小腿和脚踝都冻得发紫了。
大大的墨镜和口罩几乎盖住了她的全脸,却依然能从□□的脸部皮肤看出,她完全没有化妆。她引以为豪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肩后,只能靠用手抓着羽绒服的帽子遮住它们。
云沫没有带手包,孤身一人从车上下来的。
冯棠棠跑过去,一把借住她。她对冯棠棠说:“给司机钱。”
她的声音也虚弱得不像话,在寒冷的冬日里发着颤。
冯棠棠赶紧架着云沫,给司机拿了路费,从路费估算,云沫竟是打车,从横店到上海的大巴站过来的。
云沫在一旁对她说,“再多给点。”
冯棠棠没有犹豫,又从钱包里掏出两张钞票,塞给司机:“师傅辛苦了,我姐姐遇到点麻烦,要是有人问,拜托您……”
司机是常年在横店和上海来往的大巴处蹲活儿的,对娱乐圈的各种乱象见怪不怪。她了然的接了钱,还嘱咐了一句“记我车牌号吧,用车的时候可以电召”,才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车子开走,云沫就靠在了冯棠棠的身上。她比冯棠棠高出十几公分,但此刻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冯棠棠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她带进了屋子。
云沫脱掉了羽绒服,里面只有一件吊带睡裙,连胸衣都没有穿。
她的胳膊和腿上有伤。
“云沫姐……”冯棠棠的眼圈立刻红了。
“别慌,都是皮外伤,先带我去洗澡。”云沫虚弱的告诉她。
冯棠棠扶她进了浴室,帮她把浴室的暖灯打到最大。
云沫看看浴缸说:“身上的伤不止你看到的这些,我冲淋浴吧。好妹子,你先出去,我自己能行。”
“姐,我帮你吧?”冯棠棠心疼的问。
云沫摇头,对她摆摆手。
冯棠棠走出浴室,帮她关了门。门掩上的一瞬间,她听到云沫在浴室里极度压抑的哭声,呜呜的哭声里混着伤心和不甘,还有无法痛哭的憋屈。
冯棠棠心里像刀割一样,她的云沫姐,是骄傲的女王啊!
“云沫姐,我出们去帮你买伤药,你先洗啊!”冯棠棠隔着浴室的门大喊了一声,抓着钥匙就往屋外跑。
云沫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情绪。
冯棠棠从药店走出来,又在楼下逛了一会儿,默默的算着时间,在在心里轻轻的说,无论是什么难事,现在家里没有人,痛快的大哭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