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躺在床上,很是安详,似乎睡得很沉。
看到她这样睡着,我心里又觉得踏实,好歹在这个城市,我还有这样一个值得牵梗挂着我的人存在。
我起身准备离开,阿罗约却突然从睡梦中醒来。
“香菱,你去上班了?”她睁开眼,盯着我不停地打量,生怕我少了一块肉。
我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刚才的沉重顷刻间都消失了,“嗯,今天晚上生意不错,我还出了几个台。会所里来了几个学生妹,一个个都挺水灵的。”
我尽量将话题引开,不希望阿罗约心里胡思乱想。
她挪动身子,将那张单身床挪出半个位置来,“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就在我旁边休息一会儿吧,我跟你说会儿话。”
我很听话,脱了鞋子,合衣在阿罗约身边躺下,只是脑袋一挨上枕头,就觉得瞌睡来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阿罗约不停的在跟我说话,好像在说很对不起我,看着我一个人这么辛苦,她很心疼,后来她好像还哭了,絮絮叨叨的一直在不停的说自己没用。
但那晚我真的是困倦到了极致,至于她具体说的内容,我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有醒,丹尼尔来了。
他拎着早餐盒,一身休闲装出现在门口,亚麻布的长袖衬衫,配上白净纯棉短袖,倒是让他看上去干净利落。
见到丹尼尔,阿罗约的心情似乎很好。
“香菱,你和鲍勃先生出去走走吧,这几天真是麻烦鲍勃先生了,要不是他……”阿罗约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难为情的样子。
我知道阿罗约心里是感到愧疚,自己闹出的事儿,还麻烦到了别人。我想阿罗约一定看出了丹尼尔对我的那点意思。
只是在风月场里呆久了的女人,哪里肯轻易相信人间的烟火。
何况他上次对我说了那番话,我心底对他已经有了芥蒂。
“不急,你们都没吃早餐吧,我刚从店子里出来,就让他们准备了些给你们带来了。”丹尼尔温文尔雅,阿罗约想要把私人空间让给我们两个,我却一直都是沉着脸。
阿罗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底满是期许,我立刻别过头去,假装自己没看到。
我和阿罗约开始吃早餐,丹尼尔找了个借口出去走走。恰好阿罗约的主治医生过来查房,阿罗约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儿抽风,突然嚷着非要出院。
阿罗约是什么都好,只是有时候决定要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有一股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劲儿。
“医生,我真的没事了,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你让我在医院待着,我都快要闷死了。”阿罗约不停的跟医生说,但是白大褂的医生却始终都不搭理。
阿罗约并不知道,丹尼尔已经跟医院打过招呼了,她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白大褂的医生,指不定还是丹尼尔的朋友。
“医生,反正我今天肯定是要出院的,你要是让我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呀,我这没病的人也能生出病来。”
我不知道如何劝说阿罗约,她比我要有主见一些。
我知道她心情不好,一直压抑着,这几天她看上去很平静,但没事的时候就拿着手机不停的算账。
医生不说话,她突然就生气了,一把就撤掉了输液管,整个人变得十分的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