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回京的有一条必经之路,云闻抱着我,用轻功一路把我带出宫外,我们很快就到了京郊那条路上,夜黑风高,的确是杀人的好时机。
我和云闻躲在树上,漆黑的夜里,树叶成了我们最好的保护障。
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的四周还是四个人护送着,我心里疑惑,怎么就只有四个人来保护燕落?
这时候,周围突然涌出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的手里拿着刀,蜂拥而上,齐齐对马车上的人用了杀招。
我和云闻静观其变,没有出声。
那四个人果然身手不凡,几乎只在一瞬就解决了一半的杀手,我心道不好,今夜是唯一的机会,决不能出半点差错。
我转过头,“如果让你动手,你有把握吗?”
树上的空间有限,我和云闻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他的鼻尖都要蹭到我的脸上,他说:“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他转而一笑,“但燕落一定活不成。”
我不想理他,因为刘贵妃派来的杀手已经被那四个人杀了,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那四个人手里的剑齐齐朝马车里飞去,里面传来一声闷哼声,随后我就闻到血的味道。
我诧异不已,这是…….倒戈了?那四个人不是来保护燕落的吗?怎么还亲手杀了他?
不知不觉中,我的腰被云闻扣着,他飞身而下,将我带到地面上,那四个人一见到他,齐齐下跪,恭敬的开口道:“阁主。”
云闻瞥了他们一眼,冷声道:“下去。”
“是。”转眼之间,那四个人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沉默的看着云闻,然后问道:“怎么回事?”
“赵无极答应帮我成为禁军统领时,让我帮他杀了一个人。”我皱眉,他继续说:“那个人是颜渊阁的阁主,也是我的二叔云却。”
“他怎么会落到赵无极手里。”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被关在天牢里,我掐死他的时候,他偷偷把令牌塞给我,而颜渊阁只认牌不认人。”
我紧绷着下颚,“也就是说你现在是颜渊阁的阁主。”
“对。”
我边走向马车旁边说:“这是好事。”我掀开车厢的帘子,就看见一具男尸,想必是燕落了。
我仔细打量燕落的相貌,发现他长相平平,没有一点帝王之家的风范,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在皇城底下长大,身上也沾不上那种贵气。
我从马车里搜出燕落的信物,我又检查一遍,确定他身上没有胎记,然后我对云闻说:“我们走吧。”
他对着燕落的尸体努努下巴,问我:“不把尸体处理掉吗?”
“不用,刘贵妃的人会毁尸灭迹的。”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我,缓缓说:“都听你的。”
我把手中的信物递给他,“你三天之后拿着这些信物去找独孤贵妃,她一定会答应的。”
他接过我手里的信物,随手就放在衣袖里。
事情已经办成了,我就开口说:“我们回去吧。”
他拦着我,目光温柔的凝视着我,他说:“你陪陪我。”
现在已经是子时了,我就要摇头拒绝,他先一步开口说:“我们现在见面本来就难,下一次和你独自相处都不知道等要到什么时候了。”
最后他说:“小七,你给我讲讲南诏的事吧。”
我站在他身边,眸光微动,南诏啊,那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啊。
“我们南诏可好了,我们的人没有那么多心计,对我们好的人,我们也会百倍的还回去,对我们不好的人,我们也会是拿刀子光明正大的去拼命,才不会想一些恶心人的事。”
我喉咙酸涩,继续说:“南诏有疼我宠我的阿爹,我还有个温柔的姐姐,我有保护的兄长,南诏什么都是好的,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微风吹来,拂起我耳旁散落的细发。
我回想起南诏绿草如茵的世界,那里有最善良的人,即便是国王和百姓也能相处的很友好,兄长会带我去骑马,去打猎,姐姐会教我养蛊,至于我犯错的时候,阿爹会摸着我的头,一遍遍的说没关系。
我红着眼眶看着他,问他:“你呢?”
他一愣,随后目光放空,不知落在什么地方,“我十岁之前一直在府里跟我父亲学习射箭,那时候我们云国公府的男儿个个都是要上战场的,后来,出了事,我就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年,直到遇见了你。”
“你以后不会感激遇到我的。”
“我会,无论将来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后悔当初做的决定。”他缓缓说:“从你把我乱葬岗带出来的那天,我就是你的。”
云闻这个人太固执了,他喜欢一个人从来学不会遮掩,情和爱是注定要伤人的,也许他以后才会懂这个道理吧。
时间在指尖中溜走,我和云闻第一次这么惬意,他用轻功把我带上了城楼,他低声对我说,“等太阳出来了,我们再回去。”
高处不胜寒,但是,站在高处才能看的更远,我站在城楼上,俯视着底下的一切,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天空逐渐放亮,太阳也渐渐爬起来,我第一次见日出,才知道原来日出的景观这么美,带着朝阳的气息,能让人感觉到希望。
希望,是多么美好的词语。
云闻的手轻轻触碰着我的脸颊,他颤抖的说:“要是能一辈子这样该多好啊,小七,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我低垂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