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叔公后,三人从深山老林重返现代都市,川流渐渐密集带来陶司南熟悉的生活气息。
然而他不开心!
说好的带他去吃大餐却险些吃了闭门羹,空着肚子出门又饿着肚子回来,不带这样忽悠人哒。陶司南他不开心!
孙西岭的目光落在陶司南的腹部,还伸出一只手郑重地抚摸两下,淡淡道:“别闹,我听到了。”
陶司南:“!!!”他被吓得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潜意识里冒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
半分钟后,他才兀自傻笑起来:“哈哈哈。”
刚才那一瞬间,他非常无私的托高了整条街区的智商。如今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他不得不给自己点上一排蜡。
颇为自暴自弃地揉两把平坦的小肚腩,陶司南笑得一脸温柔:“庙庙别闹,哥说他都听到了。”
孙西岭心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好玩,又伸手摸摸他脸颊上软乎乎的嫩肉,“今晚想吃什么?”
陶司南听到一个“吃”字顿时神采飞扬起来,他眯着眼睛朝车窗外一指,“我想吃那个,天府之锅!”
孙西岭顺着陶司南的指尖朝窗外看去,就见广告牌上有一个巨大的卡通火锅形象,火锅小人还愉快的朝锅里投放红红火火的尖嘴小辣椒。
一阵莫名的灼烧感从胃部开始蔓延,孙西岭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了。
迈出天府之锅的大门时,天空中夜幕已经降下,随着脆生生的一句“欢迎下次光临”消失在身后,陶司南的身姿噗得矮了半截——他突然就站在大街上捧腹大笑起来,根本直不起腰!
孙西岭心里是莫名其妙的,但是面上一点儿也不显,他严肃道:“看来以后不能让你吃火锅,一吃完就病情加重。”
陶司南闻言僵住,艰难地捧腹回望孙西岭,“噗嗤!”他还是没忍住,又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陶司南觉得肚子都笑疼了,“哥啊,你的衣服……好搞笑!啊哈哈哈。”
孙西岭低头看看胸口,忍不住嘴角抽搐。
他的白色t恤上有一个篮球巨星的肖像,巨星正抓着篮球腾空而起做出大灌篮的姿势。虽说这是陶司南第一次看到孙西岭穿西装衬衫以外的其他衣服,但这衣服本身实在正常得很完全没有笑点。
好笑就好笑在t恤上多了一大块圆形油渍,红彤彤的,疑似火锅里的辣油。而这块油渍好死不死正糊在篮球巨星的鼻尖上,大红鼻子看上去特别像马戏团里的小丑,还是个黑人光头小丑!酷霸拽帅的大灌篮一下子变得滑稽又猥琐。
陶司南笑得直拍肚子:“哎哟,笑得我庙庙都疼了。”
孙西岭很有一巴掌将陶司南拍个狗啃泥的冲动,想想还是于心不忍。无视行人看笑话的目光,孙西岭抖开外套优雅地穿上,拉上拉链反复检查两遍,很好,巨星只露出黑亮的脑门。
等陶司南冷静下来,孙西岭默默地说道:“小时候,没有人教我正确使用筷子。”
孙西岭拿筷子的时候,大拇指和食指置于筷子上方,中指和无名指顶着筷子下方,小拇指则挨着无名指。这是最常见的大众错误式握筷法,此法确实不那么好使,总是容易将到手的食物滑掉。
孙西岭默默地又说了一句,“山珍海味面前只摆着我一个人。”
山珍海味再好又有什么用?比一个人吃饭更孤单的,是一个小屁孩长年累月的独自吃着山珍海味。
孙西岭难得冷幽默一把,陶司南听着怎么就这样替他觉得难过呢。他蠢兮兮地小跑过去牵住孙西岭的手,轻轻晃动两下,“摆我摆我。”
孙西岭挑眉,“摆在哪里?”
陶司南笑嘻嘻道:“当然是山珍海味面前啦,难道摆在你面前?你虽然好看但是又不能吃!”
孙西岭:“……”
陶司南一下子跳开,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朝孙西岭招手,“哈哈,骗你的!把我摆在哥的旁边好不好?”
“……好。”
陶司南没有听到,他已经在大街上疯跑开了。当晚间的凉风从他身边呼呼而过的时候,他几乎可以闻到自由的味道,以及……火锅的香气。
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真是回味无穷。
冯七早在吃饭的时候就开车离开,算是给他放小半天的假。
于是只剩下陶司南和孙西岭,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市中心最热闹的步行街。街上灯火通明得仿佛白昼,熙熙攘攘的人群与他们擦肩而过。
居然也没有人认出陶司南,虽然有些小小的不开心,但是转眼就把这件小事忘在脑后。
“去看电影吧。”孙西岭说,“今晚是《最强驱魔人》的首映。”
陶司南一脸茫然,“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桑导力排众议,取消了所有宣传活动,仅仅将电影首映的时间公布在电影的官方微博上。
他实在是个聪明人,或者说是个大懒人。
此片以一匹黑马的强势姿态冲击了原有的票房割据,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不知挡了多少人的道。然而真正的经典需得经历时间的检验,一时的高强度炒作极有可能会过犹不及。
就这么静静地上映吧,也挺好的。
看着孙西岭手中的两张电影票,陶司南欢欢喜喜地将心中的疑问抛开,“七点钟?那我们要快一点了。”
说完就拉着孙西岭的手朝影视城疾走,一前一后的两人终于并肩而行。
《最强驱魔人》说是鬼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