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自己是在宋熠怀里,她的反应是这样的——
咦?还挺舒服的?再抱紧点,多睡会!
惹得早早醒来的宋熠紧绷在床上,简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当然,他心中先时的忐忑尽去,此后的畅意喜悦则不必多提。
最后两床被变成一床被的事,就在江慧嘉彻底睡够,又在清醒状态下赏宋熠一记情意多过于怨怪的白眼后,被小夫妻两个默契地定下来了。
几日后,江慧嘉身体稍好,宋熠到底还是带着她回了一趟青山村。
宋熠并没有将宋老爷子在此前的胡家事件上,所扮演的具体角色详说给江慧嘉听,但这一次重回青山村,他却没有再带江慧嘉回老宋家去,只自己单去老宋家走了一趟。
虽然与宋老爷子近乎决裂,但在孝义为先的大靖朝,宋熠要走仕途,礼节上的事情还是不能少。
胡德海被革除功名的事情传到了青山村,宋老爷子被宋熠整治胡德海的手段吓坏了,宋熠再回来,他一句多话也不敢说,只绷着脸。
两人相顾无言地走了趟过场,倒也相安无事。
后来宋熠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单独主持祭祀了宋家祖先,又着重与江慧嘉一道祭拜了亡母崔氏。
当然,以女婿的身份与江慧嘉一道回一趟江家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真要说起来,江家人的人品比起宋老爷子等,那可真是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义气为先江老二那是真的义气为先,纵使宋熠得中院试案首第一名,江老二夫妻对他格外尊重,可私底下柳氏竟还特意来教导女儿。
她说:“女婿前程看好,你可千万要一意辅佐他。可惜家里是商户,竟帮不上你们什么,你往后少往家里来,但愿不要拖女婿后腿。”
这竟然有点要跟江慧嘉和宋熠疏淡往来的意思,而江家夫妻的本意,只不过是怕自己商户家的身份影响到宋熠前程!
怎么就这么傻呢?
当初宋老爷子上门一求,他们明知前头是个火坑,还是傻乎乎的坚决要嫁女。
如今宋熠落魄复起,他们反又甘愿退远。
这种义气当先,利益为后的精神真是让江慧嘉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江氏夫妇假如知道当初的逼迫其实已经使得他们的亲生女儿芳魂杳逝,他们会不会后悔?
江慧嘉只能说:“哪里就用得着这样?我是什么出身,明白摆在这里。宋熠若是中秀才了便与岳家疏远,那他成什么人了?”
眼看着柳氏似乎还要反驳什么,江慧嘉忙又反问:“爹和娘的意思,总不会是要我干脆下堂,好成全宋熠的前程吧?”
如果柳氏真敢应这话,江慧嘉必定分分钟糊她一脸!
圣母到这样的境界,你们也是够了好不好?
别拉我,我不是圣母!
好在柳氏还没到这种程度,只是忙道:“那不成!你可是三郎的原配妻,当初他日子那样难过,都是你陪他过来的,哪有现今好了反而下堂的道理?”
江慧嘉正松一口气,柳氏又期期艾艾道:“只是慧娘啊……女婿前程往后只会更好,你的身份虽然正当,可若是没个孩子傍身,日后若有那调三窝四的进门,只怕你压不住呢。”
一下子江慧嘉还没反应过来那“调三窝四”是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后,她就真的只剩下一声气笑了。
这果然是亲娘,想得太远了!
倒不像胡家夫妇那样,急吼吼就上门来荐女为妾,只是远远地为江慧嘉顾虑到宋熠以后纳妾的事。
为什么好像身旁所有的人都以为宋熠以后就非纳妾不可呢?
江慧嘉只道:“哪里来的什么调三窝四的?我可不会主动为三郎纳妾,他也不会纳妾。”
再看柳氏恍似不以为然的表情,也懒得再与她过多解释。
说到底江慧嘉心里仍然是有些记挂江老二夫妻当初逼婚,以至于生生逼死了原主芳魂的事。
所以她没有办法与江家人太过亲近。
哪怕他们人品真的很好。
不过该有的往来还是要有,尤其是宋熠,他对江老二夫妻是真的感激,也是十分敬重。
他从前腿脚不便,其实对岳父岳母是隐怀愧疚的。如今好不容易考取功名,那种迫切地想要在岳家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心态虽然隐晦,可江慧嘉还是有所察觉。
好在回乡的日子不长,宋熠祭告过祖先,又探望过岳父岳母,另又捐了五十两银子给村里修短渠,算是回报乡亲父老,如此两三日过后,诸事理清,他与江慧嘉也就又重回了府城。
江慧嘉从前觉得青山村好,可经过胡氏夫妇逼纳妾的荒唐事以后,她就再不觉得青山村好了。
宋熠虽然没有跟她详说过胡德海那所谓“为妾书”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江慧嘉又不傻,从宋熠的态度中,她还猜不出一二么?
回到府城又得清净。
趁着府学还有几日才开学,宋熠便与江慧嘉商量搬家的事:“这院子太小,如今我们要在府城长住,还是应当换座大点的宅子。最好再买几房下人,也免得我不在家时娘子手上无人可用。”
江慧嘉深以为然,上回胡家夫妇来闹事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
她手下要有几个能使唤的人,又哪里怕胡家夫妇冲进来?
宋熠便又问她是想买房还是想租房,因道:“明年便又是一届大考年,我在府城短则居一年,长则居四年,总要去京城参考的。若能中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