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家确实舒适,暖融融的,有暖气的房子,没有煤烟,也不用担心把孩子冻着。我搬回来住后,见妈妈少了,但见婆婆多了,婆婆隔三岔五地抱着小姑子的孩子来我这里看阳阳,她喜欢把两个孩子放一起,比比身长,比比胖瘦,比比眼睛大小等。阳阳不仅越长越漂亮了,而且个子也长得快,四个月的时候,身长就已超过了比他大五十天的表姐。他的小手已经学会了抓握东西,但不论抓到什么,都往他嘴里塞,他正在用啃咬的方式来认识这个新奇的世界。此外,原本和我的婆婆一样不愿多理我的大姑子也来我这里多了,有时,她们母女会在中午留下来吃饭,当然,擅长烹饪的她们总是会炒一大桌美味给我和陆涛吃。渐渐地,婆婆和我的关系变得融洽些了,经常和我说说笑笑的,不像以往总是拉着一个脸指责我没把家打扫干净或没按时给陆涛做好饭等等。大家每天围着两个宝宝转,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暂时让人忘记了,尤其是我和陆涛,竟一时忘记了我们的离婚约定。
但快乐总好似梦幻一样,不知在什么时候,你就会冷不丁被人从美梦中惊醒,回到残酷的现实当中来。这次把我从美梦中惊醒的是妈妈。一天,妈妈提着一篮鸡蛋来看我,当时正在我这里的婆婆竟然没有招呼走进来的妈妈,而是无视妈妈的存在,抱着她的外孙女推门离去了。婆婆走后,妈妈落泪了,说以后不来看我了,说婆婆明显是不欢迎她来。妈妈走后,我当晚就和陆涛吵了起来,强烈表示了对他妈妈无礼我妈妈的不满。在吵架当中,我冷不丁说了一句:“我明天就搬走!”,而陆涛依旧是那种从不讨好我的态度,直接甩给我一句:“好,你想走就走吧,反正这种话你已说过无数遍了。”
我不得不走了,因为陆涛完全没有给我台阶下。其实我也必须得有一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家,可以让我妈妈来去自由而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后来我是在半个月后搬出去的,因为租房子和找保姆需要一个过程。尽管我走的时候婆婆和陆涛已放下了他们冷傲的姿态,劝我留下来,但我早已厌烦了他们母子对我忽冷忽热的态度,我没听他们的,决然离开了陆家!
我搬出去后,陆涛虽然白天会来看我和孩子,但晚上就回去了。我们开始了正式分居的生活,并且商定好等孩子过了一周岁的生日,就去办离婚手续。
一个月后,我休完了半年的产假恢复了正常上班。我上班后雇了保姆来照看孩子,可情况并不乐观,主要原因是总找不到合适的保姆,我竟然在两三个月内换了三个保姆!
我一开始雇的保姆是一位农村来的六十多岁的老大妈。我原本认为老大妈照料婴儿的经验丰富,又有耐心,会照顾好孩子的。但后来发现这位大妈充分保留了她在农村不讲卫生的习惯,比如,给孩子喂完奶后,经常不洗奶瓶,重复使用,每次都是我发现时,她才拿奶瓶去水管子上简单冲一下,而懒得用开水消毒。又比如,孩子拉完后,不给孩子洗屁股,而只是简单地用卫生纸擦一下,且太用力,没几天,阳阳的小屁股就被擦得红红的,发炎了。至于她晚上上床睡觉经常不洗脚等问题我就不多说了。直到有一天,她给孩子吃了一口没洗过的苹果,导致孩子哑嗓发不出音来,我就不得不把她给辞退了。我带孩子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可能是果子上残留的农药致孩子嗓子哑的,好在情况不严重,半个月后孩子恢复了正常。
我雇的第二位保姆是一个没嫁人的只有二十一岁的小姑娘。其实我本想雇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嫂来照看孩子,但这个年龄段的保姆太难雇了,没办法,我只好把这个小姑娘领回家。小姑娘来家里后,我尽量在上班前把阳阳喂饱,因为小姑娘根本就不会给孩子喂奶。我也不会让小姑娘洗衣服,担心她洗不干净。当然,更不用小姑娘做饭了。小姑娘的任务就是看着孩子别摔了碰了。这样还不行吗?事实上就是不行。有一天,我请假回家,准备抱孩子去打预防针,可当我刚走到我租住的房子的门外时,就听到房内音响大开,鼓乐喧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屋内开舞会呢。我好奇地打开房门,走入屋内,发现我家的音响里正播放着舞曲,声音振耳,而小保姆则一个人在客厅中央踏着节奏舞动着身体,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全然不知我已回来。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时竟不知所措,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赶紧一个箭步走过去,把录音机给关掉了。随着音乐的停止,小保姆像一个突然断电的机器人似的停下了舞步,待她扭身察看缘由时,才看到怒视着她的矗在墙角的我。
“阳阳呢?”我强压着怒火责问小保姆。
“睡觉。”小保姆答。
“睡觉?”我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小保姆反问道。
“对。”小保姆倒显得很平静,好像她的工作根本没有问题,一副任由检查的样子。
我感觉简直不可思议,莫非我儿子天生有神功,能在摇滚舞曲中睡着?我满腹狐疑地急急走进卧室,看到床上空空的,根本就没有阳阳的身影。
“阳阳呢?”我急了,冲小保姆大吼。
小保姆一开始是站在卧室门外的,当她看到我冲她怒吼时,才不解地从卧室门口探进半个身子向里张望,立时,空荡荡的床铺让她紧张了起来,她一边用眼睛在屋内来回搜索着,一边喃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