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文丑带兵远去,左慈确认袁绍真的退去了,张辽才吩咐警戒的士兵去各处打扫战场。如今虽然大势已定,但各处战场还有不少乱兵,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也是隐患。还有那些四散乱窜的战马,每一匹都是宝,必须全部邀收拢回来。
看到几个将领各去行事,张辽才松了口气,一时之间只觉得股臀处的杖伤火辣辣的痛,刚才深入五百弓箭手,也受了不少伤,好在铠甲防护,加上自己格挡,都不算太严重。
此时已过丑时,这一场夜袭打得比想象中的要艰难得多,袁绍手下的将领和士兵都不是庸才,他估摸着各部人马都有折损,就是不知道折损情况如何。
这时南面大营中传来尖锐的鸣金声,还有“袁绍死了,快快撤退”的呐喊声,张辽嘴角露出笑意,南面战场应该快结束战斗了。
他往南看向更远处,隔着大河就是孟津,那里本该援手的胡轸却丝毫没有动静,好在他本就没想过胡轸的援兵。
他冷笑一声,突然心中一动,立时唤来两名士兵,命他们速速赶回小平津向董卓报捷。
这时,去查看袁绍和文丑动向的左慈赶了回来,围着张辽转了两圈:“没想到你狗小子真的带着三千杂兵打败了袁绍,啧啧,这下子可要名扬天下了。”
张辽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此时对名望突然没有那么渴盼了,经此一战,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手下兵马战斗力还差的远,如今他更期望的是实力的提升。
打胜了袁绍,虎猛都尉的军职想必是稳住了,如今他该谋算的是硬实力的提升了,包括兵力的扩充,战斗力的训练,以及精良的装备和战马。
先前青峰岭渡口一战便有千数俘虏,加上此战的俘虏,如果都向董卓保下来,兵源是足够了,而且能连带着给师父贾诩一道扩充兵力。
而他真正要争取的是那数千匹战马和袁绍的辎重,尤其是战马,对他极为重要,他最喜欢闪电突袭,而一支骑兵无疑能让他如虎添翼。
但如何向董卓争取这些战马,需要他费些心思。
张辽正思索着,左慈突然问道:“狗小子,你既然早打算放走袁绍,为何还要百般羞辱激怒于他?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能有什么鬼主意。”张辽眉头一扬:“就是拉仇恨呀。”
“拉仇恨?”左慈更是一头雾水。
张辽嘿嘿一笑:“袁绍这些关东诸侯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能让他们祸害地方,要祸害就祸害董卓,正好我在董卓手下,嘿嘿,只要拉足了仇恨,让他们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想着打张辽打董卓,那我岂非正好也有仗可打,免得董卓鸟尽弓藏,一举双得。”
“你真是……”左慈目瞪口呆,无耻两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张辽就摇头道:“我发现我跟着你越学越无耻了。”
“娘希匹!你小子本来就是个无耻之徒。”左慈大骂。
当明月西沉之时,各营战事全部结束,南营更是活捉了醉酒的敌将淳于琼。
张辽统计战况,一夜苦战,三千兵马损失了五百多,重伤的也有三百多,至于轻伤,几乎人人都有。
对于夜袭,这已经是很大的伤亡了,而樊稠的损失最严重,超过二百,主要是他在冲击袁绍中军时轻敌,遇到了袁绍最精锐的部队,还有猛将文丑。
看到樊稠颇是丧气的样子,张辽让他收拢被解救的羌胡俘虏,倒是令樊稠精神一振。
那两千羌胡俘虏也折损不小,一部分是在与袁绍中军作战时伤亡的,其余的都是乱战中折损的,他们不通夜战,没有张辽其他各部的紧密配合,甚至还有自相砍杀的。
统计完战况,已经是天亮,张辽命高顺看守俘虏和战马,高顺不会杀俘,他也放心,至于樊稠,则带着一众羌胡兵继续打扫战场,埋葬敌人尸体,收拢他们的兵器和甲胄。
而张辽则带了八百士兵骑马向东北而去,他要继续“追杀”袁绍,免得事后有人向董卓告状,给他安个放走袁绍的罪名。他如今内部敌人也不少,不得不防。
当然,他此行还有一个重要的目标,他要去寻找一个人,后世鼎鼎有名的司马懿!司马懿的祖籍正是在温县孝敬里。
如今的司马懿似乎还不大,应该只有十来岁,但这岂非正是他的机会,那需要什么三顾茅庐,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捉回来便是!
张辽恶狠狠的想着,一个小屁孩还治不住,自己还混什么!好好教育一番,只要控制世家得当,将来这也是个好苗子。
到了地头还要放过司马懿,那自己可真要后悔莫及了。
左慈听到张辽要找司马懿,也不由兴奋的嘎嘎直笑。
此处距离温县孝敬里也不过十数里,有杨汉和蒋奇两个识途老马,他们一路直奔目标,行进很快。
不过到了孝敬里一打探,张辽顿时大失所望,那里的乡民告诉他们,如今的司马懿一家并不在故宅居住,而是随着他们的父亲治书侍御史司马防留在雒阳。
自己来早了?张辽不由大是无奈,要是司马懿真还在雒阳,那可就不好办了,董卓可不会任由自己胡来。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张辽颇有几分郁闷。
人与人还真是不能比,袁绍那厮出身好,名望高,只撅撅屁股,就有无数名士猛将趋之若鹜去热脸贴冷屁股,自己要收一个人才,却是何其之难,费尽了心思,使尽了手段,也不见多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