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前面的杨汉却突然吼了一声:“我等不服!”
紧跟着蒋奇几人也跟着大吼:“我等不服!”
随后一众新兵跟着齐声大吼:“我等不服!”
千名士兵一起吼叫,声震云霄,令那些回头观看的羌胡兵不由失色。
张辽手中三尖两刃刀一举一压,众士兵立时停止吼叫,场中又静了下来。
张辽大声反问:“为何不服?”
一个士兵大吼道:“我们是新兵,只要给我们三个月苦练,我们就能打败他们!”
很快一群新兵们齐声附和道:“三个月苦练,打败他们!”
待他们再次宁静下来,张辽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肃声道:“没错,你们是新兵,但战场上没有新兵,敌人也不会问你们是不是新兵,狭路相逢,刀枪相向,不是你活,就是他死!如果,你们现在上了战场,遇到的敌人是这些湟中同袍,那么,你们现在已经是一具具尸体!你们来当兵不是为了享受,每个人都有活着的理由,命只有一条,自己搏不回来,父母家小谁来养活?”
众新兵沉默下来,显然张辽的话给了他们更深一层的触动。
看着这些新兵不少颇受震动的样子,张辽暗自点头,他来到这个时代,先后经历了华雄的挑衅和吕布的那绝命一戟,才真正让自己彻底认清现实,融入这个时代。
同样的,这些新兵被他招募后,从百姓到士兵,不止于身体的操练,更需要意识的转变,由百姓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这一个转变,往往都需要经历一场战役来实现,但那个代价不小。
张辽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尽快适应士兵身份,做好上战场的准备。
看到不少新兵眼里露出坚定之色,张辽突然转了话题,道:“河北多豪杰,你们都来自幽、并、冀之地,身为七尺男儿,要首先学会恩怨分明。”
说罢,他转身指着那些羌胡兵,沉声道:“今日,这些湟中同袍让你们知道到了什么叫做士兵,什么叫做残酷,这是恩,你们要感激他们,向他们抱拳一礼,表示谢意!”
刷!
一千多新兵此时唯张辽之命是从,立时齐刷刷抱拳,朝那五十个羌胡兵行礼。
那些羌胡兵眼里露出震惊、复杂的神色,在那个黑脸队率的领头下,向一众新兵回礼。
张辽眼睛微眯,如今同在董卓手下,他并不想与这些羌胡兵搞得太僵,只想着潜心训练士兵,壮大实力。
看着士兵礼毕,张辽又沉声道:“谢过恩后,再说怨,先前他们挑衅殴打你们,那是怨,你们要刻苦操练,将来以战绩和军功去藐视他们,让他们知道先前的挑衅是多么可笑!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强了,那我可以再组织一次赤手搏斗,让你们用自己的实力告诉他们,谁才是最强的兵!你们,有没有信心?”
新兵们呼声震天:“有!有!有!”
那五十个羌胡兵看到新兵这种坚定无比的气势,不由为之心颤,而那个长脸和黑脸的队率,却是半带着嫉妒半带着敬畏看着站在那里的张辽。
此时此刻,即便他们仍心怀敌视,但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承认,张辽这个假司马的气度和威势,远远胜过了他们的中郎将胡轸,至于他们一向崇拜的华雄就差的更不是一星半点了,应该说已经没有可比性了,那是一个莽夫和一个未来大将的差距。
或许,唯一让他们还有信心的就是华雄的武力应该比眼前这个张司马要高得多。
“走吧。”
长脸队率在两个人的搀扶下,招呼一声,那些羌胡兵连兵器也没有讨回,就这么离开了。至于讨回兵器的事,他们只能报知华雄了。
待走远了,那黑脸队率低声向长脸队率道:“用不用知会膳堂那边?”
长脸队率咬牙冷笑一声:“知会他们做什么,我等受伤,必为他们嘲笑,那李暹仗着叔父是校尉,一向欺侮我等,此番便让他与那张辽斗一番吧,到头来谁也不笑谁。”
黑脸队率连连点头,显然也是对那李暹深恶痛绝。
长脸队率神情有些低落的道:“胡屯长被杀,我二人还是想着回去怎么向都督交代吧,那可是胡中郎的侄子,虽然是远房的,但焉知胡中郎会不会迁怒我等,到时候怕是连带华都督都要被责罚。”
黑脸队率看了一眼士兵抬的那具尸体,咬牙道:“冤有头,债有主,胡中郎不满,自去找张辽便是,胡强放冷箭想要射杀张辽,本就过了些。”
两个队率的谈话张辽自然不会知道,他目送那些羌胡兵离去后,便回头看向手下神情振奋的新兵,大声道:“大家有信心,这很好,不过还是要先吃饭。”
张辽挥挥手:“随本司马去西膳堂。”
灵帝将西园设为军营后,驻扎着近万名士兵,自然要面临吃饭的问题,因此又建了东西南北四座膳堂,专为士兵做饭。当时各校士兵情况各不相同,有的直接在膳堂吃饭,有的则是领了军粮,自己回营去做。
张辽曾在西园呆过几个月,对这里自然颇为熟悉,骑上象龙,领着一众新兵很快赶到距离这里最近的西膳堂。
他心中还惦记着张健、宋超几人,已经去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回来,显然是出了状况。
张辽心下也有些郁闷,大将军何进身死,他带着这些新兵回来后确实在很多方面都失去了依靠,各种麻烦停不下来,不但兵器没有着落,如今连吃饭也成问题。